當時的結果就是,小魏婧安盯著亂糟糟的宛若鳥窩般的頭發,被小林晏舟哄著捧著鏡子欣賞好久,然后她跪在凳子上,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臉色留下響亮的“吧唧”聲,小林晏舟被她的舉動嚇愣了。
回神就發現她已經跑遠了。
見到回來的母親,鉆進她的懷里炫耀道“是哥哥扎的,我最喜歡晏舟哥哥了”
他的母親,一位擁有豐富想象力和浪漫情懷的人,每次單獨和他在一起時,總會打趣地說小魏婧安是他給自己找的小妻子,要他好好寵、不許對她發脾氣妻子這是很遙遠的詞匯,遙遠到他完全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可隨著在人類社會的時間加長,那些陰暗的、暴虐的思緒漸漸被藏在心底深處,他學著向哥哥那樣,表面深藏不露,將所有的心思埋藏,變成懂事聽話的孩子,怪物的好勝心使他在學業上能力出眾,當時已經很少有事情能讓他感覺到棘手和不快了,唯有一點
魏婧安有朋友了。
擁有同性朋友的魏婧安,開始了短暫地遠離異性的心理變化,女孩和男孩之間的鴻溝驟然出現,像是身處不同的陣營,她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掛在他的身上,不再親昵地要他抱、要他扎辮子,她學會自己動手,課余時間和同性朋友約著玩耍,談論女孩之間的秘密。
這讓他無端驚惶。
他開始了在暗處藏匿的觀察她的生活,看著她和朋友挽著手,想起她牽自己手的感覺,真想把那雙手搶過來啊,他在心里這樣想著。看到魏婧安和朋友頭挨著頭說悄悄話,暴漲的無名情緒籠罩心頭,真想把那些靠近魏婧安的人類全都殺死、吃掉。
他第一次生出
要是她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就好了。
那是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傍晚,魏婧安被高年級的男生堵在狹窄的小道,永遠不要低估小孩子的惡意,生理教育的缺乏使得處于青春躁動期的男孩,生出股莫名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氣,想要在漂亮的小姑娘的身上探尋異性的奧秘,他們三兩成群,堵住了魏婧安和三個同行的女孩。
林晏舟跟在后面。
滿懷嫉妒地想著,誰能保護你呢
只有受到委屈、欺負,才能聽話地待在他身邊。
連綿的雨絲加劇空氣的潮腥,宛若憑空生出數根絲線牽著著他暴戾躁動的內心,魏婧安的眼淚加劇了他的負面情緒,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被驟然出現的宛若恐怖電影的觸手卷起來扔掉在一眾尖叫聲里,魏婧安的聲音尤其凸出,她跌倒在地,哭花的臉滿是震驚恐懼。
他慢慢靠近,忘記周身墜滿的觸手在人類眼中是何等的噩夢,臉部同樣有縫隙出現,黑色肉塊在女孩的眼底清晰浮現。
他說“我告訴過你,不許靠近其他人、不許和別人說話、不許看他們”
“更不許離開我”
被暴雨模糊了音調。
女孩瞪大雙眼“怪物、惡心滾開、滾啊”
回憶到此結束。
男人的語調在昏暗的黑夜顯得格外悠遠綿長,飽含愛意的眼神望向躺在懷里已然熟睡的魏婧安,因回憶而起的顫意漸漸褪去,他將最后的痛苦時光說出來“我失控了高估自己對身體的控制,你厭惡的表情讓我怨恨、難過、悲傷,我咬傷了你再醒來后,你忘記了當時發生的事情,身體卻殘留對我的懼怕,每當我靠近就會瑟瑟發抖,沒辦法,我只能把你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