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姣被周青彥說的渾身發麻,是那種后脊發涼、脊骨發顫的麻意,總覺得如果她答應下來,之后周青彥還會提出更加過分的理由
她果斷拒絕,言辭殘留罵劉靜的怒意,更像是小奶貓伸出并不是多鋒利的爪子,企圖用虛裝聲勢的氣勢嚇退敵人周青彥只好悶悶不樂地答應。
上午很快過去,午休的時間余姣接到同學家長的電話“辛苦您了,我兒子調皮搗蛋注意力不集中,麻煩老師在學校里多關注他,他是我們全家唯一的希望給您寄了一箱子家里種的花生,不值多少錢,請老師務必收下”
余姣因為這個事情和學生爸爸掰扯整個中午,最后直接告訴他要忙工作,掛斷電話才罷休。
可令她吃驚的事情在后面,快遞給她打來電話,說是有快遞麻煩她下樓取。
余姣只好把這件事轉告給周青彥。
周青彥剛從銀行回到家里,隨口一問“買的什么東西”
余姣頭疼地趴在桌子上“不是我買的,是學生家長非要送的,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的我的家庭住址,好像是一箱子花生你先把它拿上去吧,我把錢轉給家長。”
對面長久沉默,余姣感覺到有不對勁的地方,從桌子上抬起頭,小心翼翼地叫了聲他的名字“周青彥”
余姣剛入職沒有多久,思維方式和行為方式還殘留著受教育期間的單純直白,很多信息在她看來是無關緊要的,就像學生家長送來的是一箱花生,不值多少錢,是家長的心意,她勉強收下,再把錢轉給他就好了能發生多么復雜的事情
可是周青彥的沉默讓她心生不安。
余姣再次詢問“怎么了,箱子里不會是放著惡心人的青蛙毒蛇之類的吧”
周青彥打開箱子,箱子里裝著的確實是整箱的花生,只不過在花生的中央用紅綢布包著精致的小盒子,打開,里面是價值不菲的珍珠項鏈。
他在盒子的上面聞到屬于男人的惡臭的氣息,蒼白的臉驟然產生驚人的變化,那雙烏黑的眼瞳彌漫著濃稠的鮮血,聚集成水洼,滴落在精致的圓潤的珍珠上,那顆顆飽滿的珍珠瞬間變得烏黑、臟臭
想到那些可能出現在余姣身邊的男人,他的臉部發生一陣陣可怖的痙攣,淡青色的經絡鼓起,和殷紅的絲線般的脈絡在蒼白的面皮交錯縱橫,這一幕極其的惡心恐怖周青彥抬起手指,重重地將眼角凸起的青筋按下去,抱起那箱混合著斷裂珍珠的箱子。
一箱不起眼的花生。
在剛入社會的余姣看來,沒什么大不了。
一條珍珠項鏈。
有極大的可能就此毀掉她的職業生涯。
周青彥在箱子的周圍嗅到濃重的粘稠的惡意,那些惡意來得莫名其妙,毫無緣由,卻讓他隱約嗅到前不久剛聞到過得惡心的味道是屬于劉靜的氣息。
黑氣纏繞著箱子拖在身后,他換上身筆挺的西裝、休閑褲,在車來車往的馬路橫穿而過,疾速行駛的車身映照出男人冷峻的面容,挺拔的身材不遜于廣告的男模,只是那張臉是超出常人認知范圍的冷白。
他穿過密集的人群。
結伴而行的穿著漂亮裙子的姑娘們,冷不丁地抱緊雙臂,只覺得有陣無形的寒風吹來,眨眼間,就見地面竟然凝著層雪白的冰霜,再眨眼,冰霜消失不見,肉眼無法察覺的黑氣消失在空中。
由花生箱子引發的惡意陷害在腦海中勾勒成形
劉靜失去工作,當人在怨恨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將仇恨進行轉移,打個比方,工作整天的丈夫在面對老板的辱罵時敢怒不敢言,怒氣積壓在心中,他只能發泄在任勞任怨的對他造不出任何威脅的妻子身上,如果他娶的是夠潑辣更厲害的妻子,那他的憤怒會再次轉移,轉移到懦弱無底線寵愛兒子的父母身上
懦弱的、善良的人,總會被人欺負。相比起她學生時代暗戀的程禾,相比起公司辭退她的辱罵她的領導同事,余姣顯然是很好的發泄對象,余姣心地善良、為人溫和,劉靜發郵件的目的本就是想要看到余姣傷心失落繼而自暴自棄,可余姣沒有,反倒是她自己,不僅丟了工作還丟了臉面她怎么可能放過余姣
劉靜想要把余姣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