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毫無進食的欲望,屋里縈繞的甜美味道仍舊令他蠢蠢欲動,想到曾經無意識嘗到的味道,口舌生津。
他撐著墻壁,站起來,步足落在地面,拖著沉重的軀體,在地面劃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走到床邊。虛影破散,散落的金燦
燦的光芒落在沉睡的徐昭周圍,仿佛置身璀璨飄渺的金色海洋。眨眼間,所有都消散,只有徐昭疲憊虛弱的睡顏。
蛻皮是蜘蛛最脆弱的時候。
所有不確定的存在都將成為致命的因素。
與其這樣,不如將危險因素扼殺。
林樾目光陰郁,步足垂落,大肚子墜在地面。手指搭在床板,嗅到更濃郁的甜美氣息,那股因食欲而產生的渴望,慢慢地變化為怕骯臟污泥染臟潔白花朵的自卑自厭。
這還是食欲嗎
這不是。
是自卑,是絕望于沒能在最好的時候認識她接觸她,使她的記憶里只有自己恐怖骯臟的怪異模樣。
“徐昭”林樾輕輕地喚了聲她的名字。
這是什么感覺呢
揉雜妄圖撕碎對方的食欲,混合怕污泥染臟明月的自卑。種種糾結的渴望的情緒撕扯著他的大腦。
沒人教他。
但是胸腔怦怦作響的心臟不會作假,寡白面容因她注視而染上的紅霞不會作假。
是愛意。
林樾垂頭,柔軟側臉貼在冰涼的床板,額頭和徐昭的手指只有毫米的距離,只要有輕微的外界因素,例如風吹動他的額發、例如徐昭微微顫動的手指,種種不確定的因素,必然會導致林樾的額頭和徐昭的指肚接觸。
吐息間。徐昭翻動,蜷起來的掌心貼靠著他的額頭。這股溫暖觸感宛若烈火般,林樾睫毛忽閃不停,睜大眼睛凝望她的睡顏,唇角高高地翹起。
偷偷地伸過手,捏住她的袖角。
徐昭醒來的時候,止不住的驚訝。她只是睡了一覺,怎么醒來后會變成這樣茅草屋經過林樾的修整,勉強算是堅固嚴實的建筑物,但是房門兩人一直沒管。
因為氣溫適宜,敞著門反而通風。破碎的門板扔到旁邊不管,那里始終有個口子。可是此刻,那里被密密實實的蛛網纏住。
不僅是門口。
徐昭打量四周。草屋內部的空間被硬生生地縮小將近一半她仿佛置身蛛網構造的洞穴里。視線所及,全都是細膩的蛛絲,晨光照耀下,微微透露著淺金色的光芒。
“這些蛛絲難道是”徐昭伸手捻了捻,沒有黏性,不像瑩白色的蛛絲,帶著股沁涼觸感。泛著金黃色的蛛絲有股溫暖的感覺,仿佛春日灑落的日光,呼吸間仍舊是草藥苦香,“筑巢用的嗎”
沒有人回答。林樾蜷縮在金黃色蛛絲構造成的網兜里,仍舊是墻角的位置,睡意沉沉,滿面倦色。側著臉,朝著徐昭的位置,不知道夢里是什么,嘴角淺淺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