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便委委屈屈地垂下眼睛,不清楚蜘蛛蛻皮的時候疼不疼,但是他很疼,眼淚控制不住地流下來,徐昭的指腹猶豫片刻,慢慢落在他的肩膀,輕輕地帶著安撫性的握住。他得寸進尺般的,撐著上半身,將整個肩頭靠進她的懷里,忍著血肉離體的劇痛,迅速地織出一張柔軟的蛛網,裹住徐昭脆弱的身體。
接下來,他的步足表現出兇殘的面貌,宛若瘋狗不停地撕扯裹著血肉不肯離開的舊皮這個過程持續了一天一夜,林樾最終成功地褪去舊皮,換上新面貌。
只是難免有些地方留下撕扯過后的血口,被他用舌尖憐惜舔去。
看到這幕的徐昭忍不住詢問“你怎么用舌頭舔傷口還是等等,我把棉簽拿進來,消毒藥水也有,很齊全的”
話還沒說話,林樾蹭過去,熟練地抱住她的胳膊,在蛻皮的過程中,他躺在徐昭的懷里,對這樣的舉動早已經駕輕就熟,甚至隱隱地仿佛被他劃定為自己的專屬,就連徐昭想要拒絕都不行。
他說“舌面分泌的液體可以消毒,加速傷口愈合徐昭你的”眼神瞥向她露在外的胳膊,很快移開目光,舉起自己的胳膊,恍如白玉的纖細胳膊舉到嘴邊,嫣紅花瓣輕輕落下,舌忝了兩下,感到索然無味,他再次偷偷瞥向徐昭,最后垂頭,疲倦地將腦袋重新靠回徐昭懷中,充滿眷念地說“我好累啊,徐昭,我想睡一覺你能在這里陪著我嗎”
徐昭硬著頭皮點頭。
伴隨若有似無的草藥苦香,沉沉地睡過去,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醒來甚至產生不知今夕何夕的恍惚感。
褪去舊皮的林樾顯得很疲憊,但他敏銳地聽到咕咕聲音,生源是徐昭的胃部,他在休眠中不自覺地翹了翹唇角,蛻皮過程能有徐昭陪伴身邊,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美夢,生怕睜開眼睛美夢不在,所以他醒來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掀開眼皮,而是朝著旁邊摸索,摸到徐昭溫熱的皮膚,那種感覺仿佛在從沒人在乎的他的生辰這天,得到了件屬于他的珍貴禮物。
他攥了攥手指,攥住她的衣角,柔軟溫暖的胸膛貼過去,有些放縱地甚至是不禮貌地將徐昭虛抱在懷里。
靜靜地等待胸腔狂崩的心臟平息,之后他利用風速風向,找準時機分泌蛛絲,蛛絲黏在背包上,成功地勾到網兜附近,他翻出里面的食物。
“徐昭,醒醒。你睡了很久,吃點東西吧。”他說。
徐昭睜開眼睛便看到近在眼前的林樾,他眉眼洋溢著甜蜜的笑意,濃密睫毛仿佛振翅欲飛的蝴蝶,蝶翼扇動的瞬間,帶來充滿魔力的、令人移不開目光的癡迷和眩暈,她仿佛被妖艷女鬼蠱惑的可憐書生,迷迷糊糊地張開嘴巴,咬住他撕下來的一小塊面包。
“咳咳咳”面包嗆進喉嚨,徐昭搶過面包“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你蛻完皮了”
林樾絞著手指“還沒結束呢。”
徐昭移開目光,將面包壓成緊實的一團,無情地塞進嘴里,然后她不再細看林樾顫巍巍充滿可憐的面容,往網兜外面爬,兩手扒開合攏的頂部,蛛網的彈性很大,被她扒開口子,她探出腦袋,剛要離開網兜,腳踝忽然傳來阻力“林樾,我在里面待了好幾天,出去透透氣,而且,我,我還要解決個人問題呢”
她以為是林樾又犯了黏人的毛病,抓住她的腳踝不讓動,回頭看,尷尬地發現林樾乖巧安靜地躺著,是她的腳踝觸碰到瑩白蛛絲,被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