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算面前是塊石頭林樾也得想辦法做成一朵花
時隔多日,徐昭睡在熟悉的床榻上,竟然產生微妙的陌生和不舒服。
就算是鋪著蠶絲被仍然硬,不如蛛網兜里柔軟舒服。而且蓋在身上的厚被有股沉重的壓感,哪里比得上金黃蛛絲自帶的溫暖觸感。
最令她懷念的是被蛛網密密實實包裹的安全感。仿佛回到最開始,躺在孕育自己生命的地方,由心底慢慢流淌出的安心舒服好想回到里面啊徐昭翻了個身,心底哀嚎幾句,但這種事情她不好催促林樾再織一個,只好盼著他能夠想起承諾,給她單獨織個網兜。
察覺到徐昭略有些煩躁的情緒,林樾抿了抿唇,腺體自然而然地擠出絲液,溢出紡績器的瞬間,便凝結成數根瑩白蛛絲,攜帶著令認定伴侶舒心的氣息,隨著柔風飄到她的鼻息間,輕輕地觸碰了下她的唇瓣,仿佛流氓似的不肯再移動,最后找到了她脖頸的位置,悄悄貼住。
熱水在鐵鍋里翻滾,冒出咕嘟咕嘟的泡泡,熬出血沫的排骨盛放在鐵盆里等待下一次的熬煮。林樾換上高壓鍋,很幸運的是,廚房用具在二樓,幾乎沒有遭到損壞,瓶瓶罐罐的小料也擺放在旁邊。
蔥姜八角放進去。清燉排骨湯。林樾抿抿唇,想著要是有條件的話,他還可以做紅燒排骨,徐昭自述的口味偏好是清淡肉食,但是他感知的情緒分明是淡淡的澀,猜測她可能更喜歡的是偏重口的味道。
可惜現在條件不充足。
林樾想。
徐昭太瘦了,好可憐,要好好給她補補身子。這么瘦這么弱怎么行呢
排骨放進高壓鍋里煮著,他在簡易壘出的石灶里添了幾塊木頭。火便在石灶里穩穩地持續地燃燒,他走到草屋旁邊,徐昭沉睡,他不再垂頭遮掩,目光癡迷,落在她身上,哪里還有涓涓細流的清澈溫潤,是一捧烈火,炙熱洶涌,又仿佛滔天海浪,妄圖掀翻盛放徐昭的小船,將她納入浪潮的懷抱。
他一面用撕也撕不開的粘稠視線盯著徐昭,一面分泌蛛絲,步足迅速地梳理好,將這座草屋重新覆滿蛛絲。草屋周圍便充斥著他的氣息。
不似平和的草藥苦香。是一種令人嗅到后頭腦昏脹,隱約感受到痛苦咆哮的氣息。是林樾散發出來的,威懾企圖靠近他心上人的震懾手段。
透過密密麻麻的蛛絲,視野受到阻隔,他委委屈屈地低喚聲“徐昭。徐昭。”
他情不自禁地貼住蛛網,雙手扒在上面,把嚴實的蛛網拔出一個容納他腦袋通過的洞口,就這么靜靜地望著沉睡得無助無覺的徐昭,充滿不舍依戀地說“等我回來。”
他一副戀戀不舍的表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即將遠行的丈夫跟妻子告別。可能未來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次見面,夾雜濃重的不舍和美好祝愿,三步兩回頭,即使是獨角戲,林樾仍舊把視線演繹出拉絲的效果
可實際上,不過五分鐘,他便踏著迅猛的步伐回到草屋。腿多了就是有好處,走路的速度不同以往,落在地面噠噠噠,頂著人類雙腿走幾十步的。
他捧著循著氣味找到的兩顆雞蛋,寶貝似的放到鐵鍋旁邊。扯開蛛絲,笑著說“徐昭,我回來啦。找到了雞蛋,都是你的。”
說話聲音低低的,怕吵醒她。坐回草屋外面,等著排骨煮好的過程里,他始終維持著托腮凝望的姿態,抿唇羞澀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