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起連衣帽,給他戴上。臉頰貼過去,盯著他顫巍巍的睫毛,像把濃密的小扇子。是疼嗎她不禁擔憂道“你難受嗎也不是非要吃雞蛋,找個地方避開陽光”
話音未落,林樾側臉,看她一眼,眼神猶帶水光,仿佛一池蕩漾的春水。
他說“是是有些熱而已。”只能想到這個說辭,不然怎么解釋他燒紅的脖頸和耳根
雙臂牢牢地托著徐昭的腿窩,步足穩穩地在越顯湍急的水流中前進,語氣平緩溫和“陰暗潮濕的環境確實令我舒適,但陽光也不是那么難以忍受。”
徐昭“可是你之前渾身都是水泡”
林樾想到那副丑樣子,咬了咬唇,問她“很丑嗎”
徐昭不明所以“啊,嗯”什么意思她皺著眉頭“你別逞強,要真不舒服,我們就找個地方躲會兒”
林樾按捺滿心的焦慮惶急,想到自己曾頂著丑陋惡心的水泡在徐昭面前晃來晃去,就覺懊惱,恨不得回到過去一卷破席蓋起赤著的身軀。
他面上恢復平靜,決心要挽回自己丟失的形象“那時候可能是和蜘蛛發生結合不久,身體虛弱,自從蛻皮后,就不再畏懼陽光了。吶,你看。”他將帽子摘下來,微微仰頭,金黃陽光灑在他的面部。
像是翩然飛舞在光暈中的蝴蝶。
徐昭仔細盯著好一會兒,沒發現有水泡,只是他的臉皮漸漸發紅,她說了聲“好了好了,我知道啦。”然后飛快地將帽子戴在他的頭頂,陰影籠罩少年的面部,她又說道“蜘蛛結網都是選在角落里,想必不習慣光亮太盛的地方吧還是戴著好點。”
她的手掌和帽檐同時落下,橫擋在他的額前。溫軟手掌和他的單眼只有毫米的距離,走動間,掌側觸碰到他的單眼,隨著酸澀升起的,是倏地躥起的麻意和羞澀。
他竟不知道屬于蜘蛛的部位如此敏感,光天化日,只是被她的掌心不經意地觸碰,內里骨骼都仿佛酥軟了,恨不得就地化成汪水,包裹著她、席卷著她
到了對岸。徐昭本是想著側身跳到地面,結果操作失誤,屁股重重地坐在蜘蛛肚子上,林樾毫無預兆地微弱的口申吟了聲,緊接著便垂頭盯著地面。那聲音太小,徐昭面色訕訕以為弄痛了他,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樾紅著臉沒說話。
對岸確實少了很多血腥的味道,但仍然有白色的繭高高懸掛。林樾循著味道找到野雞聚集的地方,在雜草繁茂的角落里尋到兩三顆被遺忘在此處的野雞蛋。
林樾用步足飛快織了張柔軟的“蛛絲披風”,拿在手里遞給她“嗅覺未必百分百準確,你披上吧,帶著我的味道,蜘蛛就不敢靠近你了。”
徐昭接過來,披在肩膀,瞬間被濃郁的苦香籠罩。她學著林樾的樣子,專門在雜草茂盛的地方尋找雞蛋藏身之處,但她顯然是毫無章法的,畢竟她沒有靈敏的嗅覺。
“林樾我去前面看看,那里好像有聲音”
林樾嗯了聲,周圍沒有巨型蜘蛛的味道,何況徐昭披著蛛絲,是不會引起巨型蜘蛛的注意的。他看著她毫不猶豫離開自己的身邊,胸腔酸澀,難以言喻的悶窒襲來,但被他用頑強的理智壓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