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惠點頭。
如果她剛來到這里的時候,這就是一個崩壞的世界,溫惠尚且能夠接受,可她在這里已經生活了將近一年,又在這個世界成立家庭,周圍的環境忽然發生變化,官方證實有未知物種的存在,她感到恐慌。
今夜的街道尋不到人影,路過門口巷道的時候,她隱約聞到血液的腥味。所有的這些都在加劇她的不安。
溫惠催促鄭松將車開離,回到家,關閉房門的瞬間,她緊接著便抱住鄭松的腰,雙手緊緊交握,將男人窄瘦的腰腹禁錮在臂間。
“你當時和診所的那人到醫療室打針,我好怕會有意外事情發生,那人看起來很奇怪,會不會”她臉色發白,猜測道“被感染了或者是”
鄭松的雙手抬起,落在溫惠的腰間。溫惠藏進他的懷里,因此看不見他周身的變化,由他腳底生出的猩紅物質慢慢地滲入整個地面。
動物有圈占地盤的行為,他也是同樣的。這里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生活最久的地方,他理所當然地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巢穴。
按照人類的說法,這里是他的家。
他的心緒因溫惠的猜測產生輕微的波動,按照常理來講,溫惠于他而言是食物,只要他想,隨時可以吃掉溫惠,她對自己產生的影響力是微乎其微的。
可是
他在降臨之日吞掉鄭松,并沒有吃飽,回到鄭松的家,溫惠出現在面前,他難道不應該把她吃掉嗎
他現在,甚至產生了一股奇怪的情緒。
在人類的詞匯里,它的名字叫“恐慌”。他因溫惠的猜測產生恐慌,在恐慌什么呢就算她猜測診所的人其實被他的同類占據身體又怎樣。
他并不在乎。
溫惠將自己緊緊地縮向鄭松的懷抱,在這座險象環生、不知何時會崩塌的城市里,鄭松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的語氣充滿乳貓般的依戀“我好怕。我在家里還好,你上班的時候要注意安全,千萬要注意安全你要保護好自己。”她將淚珠蹭到鄭松的襯衣上。
鄭松發出一聲嘆息,眼眸被猩紅覆蓋,專注地凝望懷里妻子的發頂,烏黑濃密的頭發帶著淺淡的茉莉花香,他感覺有股更莫名的情緒涌來,使體內血液滾燙如巖漿。
褲管里涌出的黏物質蠕動到她的腳底,輕輕地托舉著她的腳面,使她仿佛陷在粘稠的沼澤里。
“惠惠,我會保證自己的安全,你不要怕。”怪物說謊成癮,他面色如常。輕聲說起編造出的謊言“診所里的醫生看起來很正常呢,不像是被感染的樣子。況且我平安無事的離開,就是最好的說明。惠惠,不要多想呢。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你的。”
他將溫惠帶到臥室,像個貼心的丈夫那樣說道“熱水澡可以緩解焦慮疲憊呢。”
浴缸里兌好熱水。他伸手進去,微微撩動水花,想到妻子脆弱的皮膚,又加了一點涼水,覺得溫度正好了,仰頭看向亦步亦趨跟在身后的溫惠。
“我就在外面,你洗澡吧。今晚想要穿哪件睡衣呢”和溫惠相處的日子里,怪物摸清妻子愛美的性子。晚上總有各種五顏六色形式各異的睡衣。而他的衣柜里只有兩三件,版型相同、顏色相同。
鄭松將睡衣遞到溫惠的手里,趁著她在泡澡,到外面的浴室匆匆清理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