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正視一個現實,溫惠和鄭松是夫妻,溫惠是鄭松的妻子,他是外來者,他這些日子做得所有不過是頂著鄭松的外殼才能得到的待遇。如果沒有鄭松,溫惠不會多看他一眼,甚至會恐懼地逃跑他是怪物,是惡心的怪物
剎那間,有著鄭松面容的怪物變得恐怖至極。
面部的血肉以一種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涌動、撕裂、愈合,若是溫惠掀開被子,會立時嚇暈。血肉無聲無息地溢滿溫惠周圍的所有的東西,只余出她的位置,它克制地、冷靜地保持著距離,臉色陰鷙可怖,似要將所有的毀滅
惠惠不是他的妻子。
惠惠不是他的妻子。
他攥緊手掌。
與此同時,巨大的憤怒鋪天蓋地地朝著他的面門擊來,鄭松的強迫、侮辱,溫惠的恐懼、委屈,連續不斷地在他的腦海里循環播放,耳邊是溫惠的哭聲,那哭聲仿佛鉆到他的血肉里面,使他身體的每一寸都為之震顫、糾結、悲痛
“惠惠,惠惠”
他披著鄭松的皮囊,貓似的圓潤單純的眼瞳顯露出的是深切的嫉妒和憤怒,宛如一團烈火使他的流露在外的軀體那些蠕動的猩紅血肉燒紅起來,房間里的溫度都因此攀升。
鄭松是溫惠的丈夫。
他不是。
這句話如一把斧頭狠很鑿在他的心口。
鄭松、鄭松、鄭松
心底念一次,牙齒便咬得咯咯作響。
恨不得生啖其肉、飲其血
想到這里,他的面色突變。
早在降臨的最初,他就吞食掉鄭松的血肉,如今這副皮囊不過是他按照鄭松的外貌用自己的血肉幻化出來的。那抹殘留的意識趁他虛弱之時奪取身體掌控權,實際上
這些天和惠惠在一起的,本來就是他。
是他。
而不是鄭松。
鄭松根本就配不上溫惠
他的面部再度浮現出熟悉的五官,和鄭松相似,卻更加柔和的面貌。他用歉疚的憐惜的語氣替這副面貌的主人最后一次收拾爛攤子。
他輕輕地觸碰被子輪廓勾出的肩膀位置“惠惠,是我發瘋,是我有病。我那樣說你,我該死。你不要生氣,會氣壞身子的。你在家里等我會兒,等我回來任你處罰。”
說完,他不待溫惠有所反應,推門離開。
鄭松不配做溫惠的丈夫。
他要做。
他要永遠地永遠地占據溫惠枕邊人的位置。
誰都不能搶奪,哪怕一分一秒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