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陶倩一直慫恿她給鄭松發消息,是想多吃幾份食物吧擔心她太瘦弱不夠塞牙縫,才想著連她的丈夫一起吞進肚子嗎她絕對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
陶倩仍在喋喋不休地說著“那樣的男人死就死,擔當都沒有,實在令人氣憤要是我降臨的時候在你的身邊,或許會多留你幾天,你竟然寧愿得罪我,也要保護他的安危。說起來,實在讓我羨慕啊”
溫惠被她鉗制著到達商場的頂樓。
商場頂樓原來是一家露天咖啡廳,此刻門口上鎖,陶倩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它捏碎。溫惠越來越不懂她這番操作是什么意思,難道享用食物還要挑選地方,怪物也喜歡在這種帶有小資情調的場所進食
可是此刻頂樓的咖啡廳早就關門了曾經精致的裝修和小桌早就因狂風暴雨混亂不堪,放眼望去像是零碎的分尸場。
陶倩牢牢地纏住溫惠,自顧自地說著“不過沒關系呢。我早就釋放信息素,相信很快他就會找來了,”溫惠不明所以地望著她,不明白“他”找來和抓她有什么必要的聯系,腦袋還是一團漿糊,陶倩就在她的眼皮底下變化面容
維持人類面貌的皮肉浪涌般褪去,隨之浮現的是糾結盤繞的猩紅血肉,這一幕的刺激性不亞于膽小的人直面屠夫舉著屠刀砍殺活豬的場面。
溫惠捂著嘴干嘔,不敢看。
陶倩嘻嘻笑了兩聲,完全不把溫惠放在眼里,守著門口,扶起樓頂歪倒的座椅,像個優雅的男士那樣坐到上面,眼神緊緊地盯著禁閉的門口。
那垂涎欲滴的模樣,仿佛在等到一道絕美的大餐。
是的,她變成男人的模樣。
準確說,是被她詬病的陶倩老公的模樣,男人是健身房的教練,怪物顯然沒有自造衣服的能力,穿在陶倩身上正合適的衛衣和運動褲,被男人塊壘分明的肌肉撐,爆。
陶倩的聲音被粗噶的男聲替代“可惡。我早就想找到他,可他竟然隱藏了氣息。”他哼笑一聲,瞥了眼蜷縮在角落的溫惠,自顧自說著“哈哈,等我吃掉他,得到他的助益,就再不怕那些可惡的子,彈,打在身上疼死了可惡可惡太可惡了,我要變強才行把傷害我的人類統統吃掉”
被猩紅物質爬過的皮膚像是得了蕁麻疹,溫惠被一股奇特的臭味包裹著,她試著抬起手臂,完全不受她的控制,怪物的黏液顯然有麻痹的作用。
衣服擦破沾染墻角的灰塵,溫惠的面頰臟得像只在泥地滾過的貓,寂靜的樓頂只有怪物粗糙尖銳的聲音響起,她此刻如同案板的魚肉,完全沒有反抗的余地。
她不想死。她膽子很小,和怪物單獨待在一個空間里,即使知道她暫時是安全的,她還是怕。怪物保持著人類的軀體,面貌卻像被強硫酸腐蝕過一樣。給視覺增加極其強烈的沖擊。
溫惠無聲地流著眼淚。
怪物的外貌來回變化,她更喜歡女性化的軀體,健身教練的出現只是出于無聊,食物在面前卻暫時不能下口,只能露出真面貌嚇嚇她,溫惠因恐懼而瑟縮顫抖的樣子取悅到怪物,他又當著溫惠的面轉化成其他被它食用過的人類大都是陶倩一家人,那是它降臨最初食用的。因此有股特殊的情結。
最后,她定格在陶倩的模樣。
“其實我更喜歡你的樣子,沒關系,等我結束和他的戰斗,會給你痛快的。我很喜歡你的臉”
陶倩豎著耳朵仔細聽樓道里的聲音,噔噔噔快跑的聲音傳來,她露出疑惑的表情“咦,是他嗎”
樓頂的門被推開,常久遭受暴雨摧殘沒能維修的鐵門發出吱呀吱呀的響聲。
仿佛指甲蓋劃黑板的尖銳聲音,刺痛溫惠的神經。涌出的淚水夏然而止,睫毛被淚珠沖得黏糊糊的,她的視野受到遮蔽,帶著猶豫和恐慌地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