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類軀體和怪物是沒有可比性的,由陶倩身體彌漫出的猩紅血肉猛地纏住鄭松,再將他甩向墻壁。
鄭松的后背砸向墻壁,再驟然落地,像破敗的風箏由天空飄落,他的胸口便洇出濃郁的鮮血。溫惠抱住他墜落的身體,不知為何,她重新擁有身體的掌控權,但因還有黏液殘留表面,她的動作略有僵硬。
她喊他的名字“鄭松,鄭松”
陶倩歪頭,目露迷惑。
這是要做什么她不懂,無論是怪物的大腦還是最近學習到的東西,都不足以讓她弄明白鄭松為何不用真身和她戰斗,為何鄭松像破布那樣被她輕易擊落他已經弱到那種地步了嗎還是有其他的計劃
她好奇地觀望著,沒有做出攻擊的舉動。像個勤奮上進的好學生汲取著令她困惑的知識。
溫惠的臉被淚水糊滿,她急急忙忙地去摸他的胸口,怕碰到他的傷口惹他疼,又怕那里破開巨口血流不止,鄭松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腕捂在胸口,他臉色蒼白,和洇濕衣服的濃郁鮮紅形成鮮明對比。
鄭松撐著地面起身,捧著她的臉,樓頂風聲呼啦作響,溫惠的黑發被吹得四散飄舞,他動作輕柔地把她的頭發順到耳后,說道“惠惠,別哭呢。只是小傷,我沒有問題的。我承諾保護你不受傷害,卻沒能做到。”
他的語氣帶著顯而易見的失落,漆黑的眼睛專注地凝望妻子的臉。循著溫惠的氣息來到頂樓,敞開門就看見她無助地蜷縮在墻角,涼風繞著她吹,仿佛下一刻就會將她帶走,看到那一幕,他恨不得用血肉絞殺“陶倩”。
但是,他壓抑住那股暴漲的怒火。
溫惠將臉貼向他的掌心“是我的錯,是我沒有警惕心。”
有鄭松在身邊,那些潛藏在心底的情緒接連冒出,溫惠委屈地哭起來,雙臂纏繞鄭松的脖子,和他進行緊密的擁抱。
她聲音帶著犯錯誤似的懊悔傷心“要不是我買奶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惠惠,”鄭松壓著她的黑發,眼底含著無限眷念,緊接著又涌現濃烈悲傷,他緊了緊懷抱“能和你死在一起是我的幸運。不要哭呢惠惠。”
淌血的傷口親密地接觸到妻子的溫度,血液因此灼燙起來,淺淺淡淡的觸感使他如同泡在春日溫泉中,渾身舒暢。
與此同時,裹著心臟的猩紅血肉由蠕動到地面,慢慢地朝著溫惠的后背攀爬。
溫惠將自己完全團進鄭松的懷里。
他是她唯一的依靠,被他用雙臂全然摟抱在懷里,在怪物壓迫的危險境地里,感受到久違的安全感。
是啊,能和他一起死也沒什么好遺憾的但是她有很多愿望沒有實現,還有許多美好的事物沒能體驗,心底總是不甘的。
熟悉又陌生的氣息涌來,溫惠感到后背有東西在攀爬,她嚇得呼吸停住,帶著哭腔道“有東西在我的背上”
那是種巨型軟體動物般的觸感,是巨蟒可她感覺有黏液滲進被擦破的衣服,直接接觸到她的皮膚。
巨蟒的溫度是熱的嗎
她渾身僵硬,動都不敢動,緊緊抱住鄭松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