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雁回的臉不用手搓就紅了,“好,好啊。”他心想,幾晚都行啊。
張雁回沒讓蔣春眠睡沙發,他從衣柜里拿出干凈的被褥鋪在床上,連冬天用的最厚的棉被都鋪在床板上,伸手按了按,已經很軟和舒適,他卻覺得還是不夠。
蔣春眠看起來是個很勇敢的女孩,也有脆弱的地方,在她目睹同學的瘋狂后,當屋內陷入黑暗,張雁回聽到她蒙起頭,起身一看,果然縮成一團。
“會悶的。”
蔣春眠露出腦袋,“可是太黑了,我有點害怕你說,到底有沒有鬼啊我怎么感覺我閉上眼睛,就被鬼包圍了呢”
這都是幼年天馬行空的想法了,十幾年過去,蔣春眠好不容易練大的膽子倒退的徹底。
她縮在被子里,也顧不上是張雁回用過的,把自己嚴嚴實實地團在里面,丁點縫隙都沒有露。
“”
張雁回很難回答她的問題。
黑暗里,月光透過縫隙照射,淺淡的光亮照在他的身上,暗淡的影子投射到墻壁,影子隨著他的走動在墻壁搖晃,蔣春眠隨意地掃了眼搖晃的黑影,緊接著,涼風襲來,張雁回把沙發墊子鋪到床旁邊。
跪坐在旁,“我在旁邊休息,你介意嗎”
“不會”蔣春眠翻身,雙臂撐著床面,滿臉感激地看著張雁回,“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閉上眼睛就是白天發生的事,謝謝你啊張雁回,要是沒你,我就嚇死了。”
“不要亂說。”張雁回平躺在床上,睜開眼睛就是蔣春眠的笑臉,她雙臂交疊放在床沿,歪著腦袋靠在上面,床靠的墻壁有間窗戶,月影搖晃,張雁回呆了呆,回神的瞬間連忙移開目光。
捏緊掉下來的被邊,像是觸碰到她的手指,他安慰她“你別怕,別總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我們在學校里好幾天,都好好的,也許明天到學校就恢復正常了呢”
“也有這個可能。”蔣春眠睜著眼睛,沒有半點睡意,“我也不想想的啊,可是沒辦法,閉上眼睛那些畫面就往腦子里鉆”
她說著,就想伸手往腦袋上敲,只敲了一下,張雁回的聲音就響起,打斷她的動作,“要不這樣吧,我給你講講我的事”
張雁回沉默片刻,問她“你想聽嗎”
蔣春眠頓時來了精神,白天紛亂的照片和同學們的討論涌到腦海,她壓抑著好奇沒敢問張雁回,此刻他竟然主動提及
她一拍腦門,忽然想起來,就在同學瘋癲之前,張雁回正在遭受著謠言的攻擊和侮辱,那些莫名的猜測使班里同學孤立鄙夷他,而她正是在被同學拉出教室傳播謠言的時候,激怒某個同學,引發了瘋狂事件。
這其中似乎有某個聯系
蔣春眠沒來得及細想,隨即便被張雁回眼中的痛楚一刺。
他咬著唇,“你別信他們說的,我,我不是那樣的人。”
蔣春眠回神,說道“我不信他們的我跟他們非親非故,就算說的人再多,我也不相信,你跟我說,我聽著呢,我只相信你。”
張雁回渾身一震,慢慢貼近床沿,攥著被子的手漸漸往上,直到觸碰到溫熱的溫度,隔著微毫的距離,他睜眼望去,看到蔣春眠交疊的雙臂,和搭在內里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