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眠放下電話“學校車棚里有監控,你的身上有傷,我是人證,這次方正祥必須得坐牢就算最后他有精神病,那他也得關在精神病院,不能出來害人。”
“蔣春眠。”張雁回后背弓起來,靠近她,肩膀抵住她的肩膀,側臉凝望著她,眼里流露出深深的眷戀和依賴,嗓音透著股溫軟道“不要想其他的事情了,等警察來就會解決的,你先休息一下吧。”
他伸手蹭向蔣春眠的眼睛,那里留有淚痕,是目睹他被砍傷后流出的眼淚,嘩啦啦,像暴雨傾盆,盡數落在他的心間。
蔣春眠渾身一顫,被張雁回觸摸的眼底帶起一片戰栗,少年的指腹微帶涼意,靠近時攜著濃濃的藥味,她好像被蠱惑般,在他越湊越近的眼睛里迷失自己,直到她吞咽口水的聲音震回理智。
“啊你是傷患,怎么還坐著,快躺下,啊不是,趴下吧”她站起來,遠離張雁回,朝著旁邊的空病房走去,“這里是空的,我在這兒休息會兒就行。”
張雁回“那些病床不知道有沒有人躺過,床單都泛著黃漬,留有病菌沾在身上就不好了。”
蔣春眠硬生生停住腳步。
張雁回繼續道“我住的這張床是護士剛換的床單被罩,病房里其他的就不清楚了,不過看起來都不是很干凈,不像是處理過的。”
“我記得之前這家醫院里,曾經出過衛生事件,是病人躺過的床只要沒有污漬就繼續使用,結果新入住的人感染病毒。”
蔣春眠“還能住嗎剛辦好的住院手續”
張雁回后背的傷口在慢慢愈合,怕被蔣春眠發現端倪,刻意控制愈合時間,因此后背的疼痛是難免的,他側躺在床面,占據很小的位置,明眼一看就是特意留了半床的位置,且留出來的位置比他占據的位置大很多。
“先住一晚。”張雁回眼睛瞪圓,黑亮的瞳孔盛滿隱晦的情愫,輕聲說道“其實我剛才是騙你的,沒有那么臟,我只是,我只是想讓你陪著我”
聲音越來越低,最后那一句幾不可聞,蔣春眠恨自己此刻耳朵突然靈敏,一字不差地全都聽到了,她的臉燥了燥,當沒聽見的樣子,雙手搓了搓褲縫,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你把它們說得那么臟,我怎么躺的下,還是躺在這里吧。”想到他是傷患,病床的寬度到底不夠,說道“要是我擠到你就跟我說,我先閉眼睡會兒,待會警察來還要問話呢。”
“你睡吧,我不困,我看著周圍的情況,要是有不對就喊你起來。”
張雁回如愿以償地靠近蔣春眠,心臟鼓噪,模擬著生前的頻率跳動。
和她越相處,就越控制不住內心的渴望。
吞噬方正祥帶來的惡意使他處在躁動的情況中,但好在身邊有蔣春眠,不至于讓他徹底陷入癲狂。
他悄悄地挪動,被子里的指腹觸碰到她的手背,他不敢再動,保持著僵硬的姿勢注視著她入眠。
警員到醫院里看到張雁回的情況,了解事情的嚴重程度,期間蔣春眠跟隨警員到學校看過監控記錄。
監控完整記錄方正祥發瘋砍人的那段影像,犯罪事實清楚明晰,只是警員找不到方正祥的蹤跡,因為視頻的后半段,忽然降起暴雨,似乎干擾了錄像的信號,導致后半段的畫面被雪花般的白點覆蓋。
等錄像恢復正常,就是蔣春眠扶起自行車帶著張雁回離開的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