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休假的這幾天,蔣春眠嚴格按照學習計劃執行,唯一的障礙就是隨著天氣轉暖,她容易犯困,早餐有時候帶到張雁回家里吃,有時候張雁回買來到她家里,用完早餐她就打盹,睡會兒覺起來學習。
上午的時間被睡覺占掉大半,只能把學習計劃往后延長,張雁回自然而然是跟著她的計劃來的。蔣春眠睡覺的時候,他同樣隨便躺下,等她睡熟就爬起來,托著腮凝望她的睡顏。
睡夠了,蔣春眠做了套卷子,修改完錯題,張雁回和她的速度差不多,他到廚房準備午飯,燉的山藥排骨湯。
蔣春眠每月有父母雙方各自給的生活費,張雁回則有生前攢下的費用,他生前勤勞,閑暇各種臟活累活都干,平時生活勤儉,加之每月的房租費,竟是筆不費的資金,和蔣春眠的生活費加起來,夠兩人高考前吃好喝好。
蔣春眠啃完碗里最后一塊排骨,喝了半碗湯,摸摸圓滾滾的肚子,說道“明天想吃炸雞叉。前街的炸貨店炸得可香了,可惜中午去的時候賣完了沒吃到。”
張雁回“那我明天早點排隊。”說完問她“吃飽了”蔣春眠嗯了聲,躺在椅子上瞇起眼睛,張雁回端走她面前的排骨湯,把剩下的喝干凈,隨后端著碗到廚房,蔣春眠連忙站起來跟在他身后,張雁回洗碗,她接過擦干凈放好。
“我們這月生活費還剩多少了”
兩人每月抽出固定資金放到一起用于平常的開銷。蔣春眠這邊,父母雙方早就擁有各自情人,撕破臉后不再避諱,如今兩人都還未有子女,據說父親那邊的新妻子已經懷孕,母親這邊也許久未和她聯系,他們顯然已不再是蔣春眠的倚靠,她得為大學之后的學費生活費做足準備。
張雁回擦干凈手,拿來床底的紙盒,里面是整齊疊放的紙幣,數出數目告訴她“足夠。”蔣春眠狐疑地看他一眼“你是不是偷著往里面放錢了”張雁回自然是搖頭。
蔣春眠不信他,自顧自地開始計算月初到此刻的花銷,加加減減,紙盒里果然多出錢,她把多出的數目抽出來,義正言辭地告訴他“我知道你攢了很多錢但以后要交學費,還有大學的生活費,以后當然可以再賺,但我們現在要未雨綢繆,不可以大手大腳。明天的炸雞叉不吃了我們吃蔬菜吧。”
張雁回抗議無效,只能變著花樣地買來蔬菜,連著吃了幾天,兩人中午散步消食的時候,路過那家香氣四溢的炸貨店,蔣春眠覺得肚子又餓起來。
張雁回“我請你吃,不用生活費。”蔣春眠拒絕“那不行”張雁回剛想再說,蔣春眠眼珠子轉了轉,說道“必須得用生活費吃完這頓,明天我們再省。”張雁回抿著唇笑起來,伸手摸摸蔣春眠的頭,轉身排隊。
張雁回提著塑料袋,兩人散步到小廣場里,里面是各種健身器材,蔣春眠坐到蹺蹺板的一端,張雁回站在她旁邊,拿出一次性手套遞給她,蔣春眠吃完,張雁回把塑料袋送到她嘴邊,骨頭吐到里面。
“你不饞”剛炸出來的雞叉,熱乎乎的,蔣春眠小心地用嘴撕掉焦脆的外皮,露出里面軟嫩的雞肉。張雁回彎腰擦掉她嘴邊沾著的碎屑,說道“你吃完我再吃。”
“不行”蔣春眠拿出一塊塞到他嘴邊,“既然吃東西不長胖,那就多吃點。”
她嘴上說著饞,其實吃兩塊就膩了,袋子里還有幾顆紫薯地瓜丸,她吃了兩顆,剩下的都被張雁回解決掉。
自從那晚張雁回爬到床上,和蔣春眠相擁而眠后,似乎有什么在發生變化。但兩人依舊同往常那樣相處,張雁回雖然早就死去,如今是惡靈之身,但和生前沒什么不同,甚至生活的比生前要更加愉悅。
生前他拼命賺錢學習,片刻不能安寧。如今他身邊有蔣春眠,恨不得將賺來的每分錢都給她花,她計算著兩人的生活費,他就提高廚藝,早晨早早地趕到集市買來新鮮的豬肉,燉到蔬菜里,肉香滿溢。
晚上送蔣春眠回家。曇花鎮的怨氣沒法消解,那不是張雁回可以控制的,總有些人被激發出心底惡意無視法律規戒行兇作惡,他時刻守在她身邊才安心。
單元門前。
蔣春眠揮手和張雁回告別,轉身撞見對門的男人。
男人名字叫趙強,是做裝修的,最近被人騙著賭錢,身家全都輸光了,老婆帶著孩子離開,他也沒管,日日喝酒飲醉。
蔣春眠近日總能聽到樓道里傳來的吵嚷聲音,她透過貓眼看過對門的情況,他經常帶著一堆男人到家里喝酒,喝到深更半夜,老房子里住著的都是老人小孩,再不就是平淡普通的人,沒人敢惹他們。
蔣春眠盡量避開他,沒想到今天正面碰上。
趙強滿身酒氣,眼見前面有人擋在門口,心頭怒火起來,還未發作就看清眼前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