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個場面比我想象當中的更具沖擊性。
看著大江先生定格在臉上的扭曲表情的時候,我感覺胃里的東西一陣翻騰,然后當場吐了師姐一身。
這不是玩笑,不是可以對著電視嘻嘻哈哈三選一的劇集,不是動畫片里的千分之一。
是有一個人,死在了我面前。
是有很可怕的事情,打破了原本屬于我的平靜生活。
有些事情發生在紙片人的世界就很合適,隔著一道屏幕,就算是殺人放火,也會有觀眾嗷嗷喊臉上沾了血的殺手好美。
但在現實看到了那種可怕的生物,只會第一時間想要跑路。
我現在就很想跑路,逃離這個死神小學生所在的地方,逃離關于所謂“主線”的一切。
我無比清晰地認識的自己就是個普通人,在名柯那種神仙打架動不動就上八個蛋的戰場上,不是路人就是炮灰,我也沒有那么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柯南和毛利小五郎在現場和尸體周邊跑來跑去,連和普通人最接近的毛利蘭也自覺地報警叫救護車然后退到現場外等結果一條路。
這套流程大家都輕車熟路了,他們經歷過很多類似的事情。
但我習慣不了,就算我看了上千集柯南,看了無數懸疑與恐怖的電影,隔著屏幕看過不知道多少血漿,看過多少暴力場面,我也依然無法平靜地接受一具尸體躺在我面前。
哪怕躺在那里的死者是我很討厭的人。
毛利小五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指著我,說犯人就是你,動機就是西條剛剛說的給導師打白工錯過大廠校招這件事。
我以為,在這樣的場景下,我應該在心里竊喜說毛利給我發了“金水”,之后的劇情就和我沒關系了。
但事實上,大腦內早就亂成了一團,各種想法和回憶亂七八糟地在腦內亂竄,我只覺得頭疼。
我說不是我。
這樣的辯解有些蒼白,我想,或許我該說出些更漂亮的說辭。怎么說說什么用哪種語言中文英文日文所有的內容擠在腦海里,像是混亂的毛線團,我想了很久,又干巴巴地說了句真不是我。
博士師兄青木在旁邊幫腔,說是啊,怎么可能是林師妹呢,雖然她和導師的關系一直都不太好,因為導師的原因沒讀研也沒找到好工作,但她已經畢業了啊。
聽到他這么說的時候,我大腦內有一瞬的真空,思路好像終于有了條理。
是我的錯覺嗎這人說話怎么茶里茶氣的。
他還在持續性輸出,說實驗室危險藥品取用都有記錄,可以去查一下就知道有誰碰過這個了。
我覺得情況好像有點不對。
我說咱實驗室危險品管理不都是靠自覺嗎,登記的名字和重量都是手寫,取用量有的時候還會稱一下,但是好多師兄師姐干脆就靠估計,那個偏差大得很吧
西條在一邊翻了個白眼嘖,你這該不會是心虛吧
五分鐘之后,實驗室的危險品取用記錄還沒查到,鑒識課先在洗手間發現了個小試劑瓶,內壁沾著生物堿,外壁沾著西條里奈的指紋。
西條里奈當場就繃不住了,尖叫著說才不是她,她說她是在包里看到了這個試劑瓶,還以為是出門的時候不小心帶出來的,她怕被導師發現了挨罵,就干脆丟到了垃圾桶里。
“肯定是林之秋,她偷偷把東西放我包里害我留下指紋,就是為了陷害我”
青木在一邊加綱“師妹你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是因為秋秋跟我關系好,我又拒絕過你,你才這么針對秋秋嗎”
我頭皮一炸,感覺這人可能有什么大病。
西條呸了一聲,說你少在這兒自作多情。
其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排除了兩個錯誤選項,這其實是一道證明題。
雖然某位名偵探大叔還在跳著腳地和西條師姐互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