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中午又來了一次,帶來了午餐,是和式的定食,還帶了一碗味增湯。
他進門的時候,我正在嘗試著用廁紙的硬紙芯撬墻角的插座。
他問我在做什么。
我說我太無聊了在尋寶。
他沒說話,默默地看著我,一臉的“你覺得我信嗎”。
我也沉默了一下,說:我找找看房間里有沒有攝像頭或者竊聽器。
“沒有。”他這樣說著,視線在房間里掃了一圈兒。
嗯,距離他離開房間差不多過了四個小時,房間里的情況跟他離開的時候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毫不相干。
大概就是不小心在屋里關進八百只比格的感覺吧。
我蹲在墻角,仰頭看看他,然后把手里已經快被揉成團的硬紙筒丟到了一邊。
“我猜也是,畢竟我又不是罪犯,雖然被限制了人身自由,但總不至于連隱私權也要被侵犯吧。”
“不過無聊是真的,所以,諸伏警官,能陪我聊聊天嗎?”
他沒有回答,把食物放下之后就離開了房間。
但這一次,他沒把我的房間門鎖上。
我在屋里坐了一會兒,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漸遠,接著,我好像聽到了電子門開關的聲音。
我想了想,還是按捺不住好奇心,拉開了小房間的房門,走到了外面。
他的確已經出門了,于是我第一次看清了這個房間的全貌。
這應該是在中央區的一座塔樓,樓層很高,至少方圓一公里以內都沒有能作為狙擊點的地方。
除非組織的人開著直升機對這棟樓掃射,否則這里的確應該很安全。
房子是二居室的套間,有一個客廳和一個廚房。
陽臺的門和通往外面的門意料之內地被反鎖了,我無法離開。
整個套間里幾乎都沒什么家具,沒有電視和電腦,也沒有網線,唯一的電子設備大概就是掛在墻上的石英鐘。
另一間洋室甚至連床和桌子也沒有,空空蕩蕩的,看起來完全沒法住人。
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恐怕就住在這兒。
我在屋里巡視了一圈兒,沒找到太多有用的線索,于是干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吃起今天的午飯。
他的廚藝的確很好,味道比我吃過的任何一家料亭都要好,當然其實我也沒去過幾家料亭就是了。
而且我依稀感覺,他好像還放了一些不屬于日料的調味料——那是我很熟悉的味道。
差不多是二十分鐘之后,外面再次響起了腳步聲。
桌上的碗碟已經空了,我正坐在桌前,琢磨著我是不是應該出去洗個碗。
他和之前一樣走進了我的房間里,把什么放在了桌上,接著取走了使用過的餐具。
桌角放著兩本書,那是我之前和田中太郎提起過我有點好奇的工藤優作的作品,中文版。
我說謝謝你還記得啊,太郎。
他沒理我。
我問他這個你看過嗎?要不要一起看?
他依然沒理我,只是作勢要往門外走。
“那我能去客廳看嗎?”我最后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