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十一不敢出聲,舉起晶片小手比ok。
吃過藥郁久霏也會記得前一天的自己是怎么做的,見人就問好,雖然笑不出來,至少禮貌跟流程是走完了。
十一點半的時候,樓十一伸出藍色的光線戳戳郁久霏的胳膊,示意有人去檢查太平間了,同時郁久霏的手機響起了提示音。
郁久霏在打掃間隙拿出了手機,樓十一發來一條消息,說警方跟家屬都去給尸體做了尸檢,發現病人移植器官的位置是空的,現在家屬在前面鬧事。
看完消息,郁久霏拍拍樓十一,以示鼓勵,隨后自己拿著人偶遙控器開始一邊工作一邊編寫對話,她要讓四具人偶在整個醫院的衛生間里輪流說八卦,就說醫院移植器官消失了這件事,最好一天之內,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醫院克扣了病人的器官,還把人本身的器官給挖走了。
這樣的醫院,別說以后還有沒有人敢來,怕是之前死亡病人的家屬,都不會放過醫院吧
最先傳出謠言的地方,是門診部的衛生間,上廁所的人都能聽見竊竊私語,兩個奇怪的聲音在聊著太平間的八卦,說尸體里的心臟不見了,警方懷疑醫院偷偷把器官挖走了,等人死了,就放一個壞的進去暫時騙人,等家屬接受事實之后,再讓人把器官找回來,接著用。
“你聽說了嗎我們醫院挖病人的器官去給別人用呢。”
“聽說了聽說了,醫院好黑啊,也不是沒給換器官的錢,怎么這么貪呢”
“嗐,誰還嫌棄錢多呢賣錢不如賣權,本來就是供不應求,當然價高者得啊。”
“都想跳槽了,病人家屬不會放過醫院的吧”
一邊是警方逐漸展開調查,發現所有的尸體,都有缺少器官的情況;一邊是黑暗中越傳越廣的謠言,醫院焦頭爛額,兩頭不得好。
郁久霏站在注射室外,吃下一顆巧克力,此時距離她藥效過去,還有三個小時,而住院部里,越來越多的病人,在打包離開,住院部外停著一排豪車。
糖紙丟進垃圾桶里,郁久霏拖著小推車去廢品處理室,在長長的走廊里,她給最后一個長頭發的人偶下命令。
“打暈一個護士,換上她的衣服鞋子帽子,帶上玻璃罐子,推車到醫院門口,然后,隨便撞倒一個人,讓罐子全部摔碎。”郁久霏對著遙控器嘀咕完,長頭發的人偶緩緩出現,動作利落地去找護士。
下完命令,郁久霏拿出樓十一“樓十一,給導演去個郵件,就說讓他守在醫院門口,我送他個本次副本中,最大的節目效果,如果他沒拍到,以防萬一,你也讓攝像頭對準了門口,導演不想拍,就拍好了送給他。”
這就是郁久霏藥效結束前,做出的最后一個決定,等藥效過去,一切已經塵埃落定。
迎著冬日里的余暉,各種顏色的器官隨著玻璃罐子灑落在白雪上,每一個路過的人,都看得觸目驚心,那些或破爛、或健康的器官,終于被人們找到了蹤跡。
可是見到的時間,就是全部落進雪水里的時候,余暉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看清楚那是個什么東西,最后一絲光亮消失,醫院門診部外部大燈猛地打亮,地上的器官依舊沒有消失,那不是幻覺,是真的、消失了的器官。
警方最先反應過來,立馬拉上警戒線疏通人群;家屬們嘶吼著沖向原本在點頭哈腰的醫護們,拳頭跟巴掌一下下招呼在對方的腦袋上;路過的病人下意識掏出手機,拍下第一手照片跟視頻,上傳到各個平臺,這一下,就算導演想不拍,都不行。
混亂中,人偶悄無聲息地消失,那身護士衣服也沒留在原地,還給了暈倒的護士。
如郁久霏猜測那樣,這一晚,依舊是郁久霏輪班,護士長匆匆排完班,顧不上安排人繼續盯著郁久霏,整個醫院都亂成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