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久霏長嘆一口氣“你們,辛苦了。”
途中縱有犧牲,也是為了更多的人,可以好好活下去。
文憶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笑容依舊“是受害者家屬們辛苦了,他們都是撐著一口氣走下來,有他們在背后,我答應了他們,就必須做到。”
“那吳明峎先生,還有石統先生,他們是真的”郁久霏還是覺得,他們的自殺,有些過于極端了,其實不這么做,文憶的計劃也在順利進行,根本沒必要做到那個程度。
“郁小姐,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活下去,有些人一輩子都苦,好不容易等來一個相愛的人,一旦這個人死了,自己也沒有了活下去的理由。”文憶紅著眼眶笑道,她很抱歉,但她阻止不了。
吳明峎是,王財也是。
他們咬著牙在應該認命的時候碰上愛的人,以為此生有了安定歸處,卻依舊猶如鏡中月水中花,觸之即散。
若一輩子沒見過光明,那他們本可忍受黑暗。
在文憶的計劃中,吳明峎拿著東湖市私人醫院的賬本數據,應該制造一個意外讓自己出現,或者講數據丟給某個聰明點的嘉賓手里就好了,誰都沒想到,他選擇直接跳下來,用生命為代價,讓警方提前注意到了東湖市私人醫院。
后來的石統有心理疾病,他在火車站外目睹了吳明峎死亡,自己也不想活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活著那么累的話,誰多勸一句“再堅持一下”都像是幫兇。
在計劃結束后,王財會去處理他的父親跟害死了自己的妻子的制藥公司,到時候,文憶依舊會幫忙,他們本來就是互相幫忙的關系,害了人,就該接受法律的制裁。
郁久霏有些怔愣,她沒見過王財,但從芬芳小區的人和鬼口中得知,那是個很優秀聰明的青年,而現在支撐著他活下去的,居然是給母親和妻子報仇,多諷刺。
“也”郁久霏本來想說也好,卻始終說不出口,“能勸,還是再試一試吧,王財先生,應該能想通的,他不是一個人。”
文憶應下,說會盡力。
郁久霏看了眼天色,又問“那按照文小姐你的計劃,如果沒有我插手,在這個醫院里,你打算怎么收場呢”
說到醫院的拍攝問題,文憶神色重新放松下來“沒有你的插手,結果也不會變,但時間要晚上七八天左右,因為下一個要做手術的,是器官產業鏈的老大,他年紀大了,需要一顆鮮活、匹配度在百分之九十七以上的心臟。”
“下一個可是我檢查的最近一具尸體,已經出現胸口腐化感染的跡象了。”郁久霏還記得那個充滿濃水跟腐爛菌液的胸腔。
“這種頂多能說明替換了器官也沒把人救回來,因為按照規則,器官移植手術,是雙盲的,在運輸途中,器官出現一些意外很正常,醫院也一直用這樣的借口來解釋,但是,下一個做手術的人,一旦出意外,醫院就無法解釋了。”文憶微笑著說。
有些東西,騙騙外人還可以,騙自己人就不應該了。
器官產業鏈的老大做器官移植,還死于器官不夠新鮮上,誰不笑一聲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