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斥道“都與你說了,這種話以后不準胡說。”
孟礎潤道“我知道,隔壁的柳大郎是不錯,可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文弱,將來萬一有人欺負阿姐,他能護得住阿姐嗎賀六郎多威風,而且上次他夤夜送阿姐回來,看他言行,分明是對阿姐還有情意的。”
“他若真想娶你阿姐,自會使人來提親。他不來,咱們不等,更不上趕著,明白嗎事關你阿姐名聲,以后再讓我聽到你胡言亂語,就罰你一年的例錢。”周氏嚴肅道。
孟礎潤大驚失色,忙道“別啊阿娘,我以后再也不說了還不行嘛”
次日一早,賀令芳帶著人抬著禮物登門了。
孟家人見賀令芳親自送了厚禮來,自然知道是為了什么。孟扶楹去西市署了,周氏與孟允棠在內堂招待賀令芳,孟礎潤也未回避。
賀令芳與周氏親熱地聊了好一會兒,側過臉看向一旁不大開口,顯得十分文靜的孟允棠。
雖是嫁過人,但她骨架子小,肌膚豐潤白嫩,眉黛唇紅,鮮妍水靈看上去仿佛春日里吸飽了甘霖、嬌嬌欲放的花朵一般。
賀令芳與賀礪雖為姐弟,但年齡差了十九歲。為人妻為人母久了,對男人的秉性自是十分了解,知道如孟允棠這般的小娘子,落在男子眼中,正是最可口誘人的模樣。
她心下頓了頓,眼帶笑意態度溫婉地對孟允棠道“彤娘對賀家如此大恩,只帶了這些薄禮來感謝,我心中著實過意不去。若是彤娘不嫌棄我年長,不如我們結拜為姐妹如何”
她這句話一說出來,孟氏母子三人都十分驚訝。
但周氏很快回過神來,笑道“賀娘子若不嫌棄我家彤娘年幼不懂事,那我們自是求之不得的。彤兒,你說呢”
孟允棠心頭有些茫然,但她知道此時不能遲疑,就懵懵地點了點頭。
賀令芳喜道“太好了,從今后,我又弟妹雙全了。孟夫人,擇日不如撞日,若是方便的話,我想與彤娘今天就結拜。”
周氏道“那有何難不過就是準備一張香案的事。”說著,當即就吩咐下人去辦。
賀令芳又問周氏要了筆墨紙硯,與孟允棠各自寫下姓名與生辰八字,彼此交換,是為金蘭譜。
香案置辦妥當后,就安置在內堂中,賀令芳與孟允棠在香案前磕過頭,仆人在旁殺了只雞,將雞血滴入酒杯中,兩人按長幼順序飲下血酒,便算禮成。
賀令芳從右手腕上褪下一只天青色光潤瑩潔的玉鐲,戴到孟允棠的手腕上,道“這是我過世的母親留給我的,以后我們姐妹一人一只,是為信物。”
“謝謝義姐。”鐲子很好看,孟允棠乖巧道。
賀令芳道“叫義姐多別扭,以后就叫我阿姐好了。”
“謝謝阿姐。”孟允棠從善如流地改變稱呼。
賀令芳很高興,對孟允棠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沒事多走動。”
孟允棠點點頭。
賀令芳又逗留了片刻,便告辭回去。
周氏與孟允棠送她出了門,回到內堂,看到孟礎潤氣哼哼地悶頭往外走。
“你去哪兒”周氏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