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騎著馬,帶著小奴脫兔和穗安禾善出了長興坊,進了平康坊南門,她吩咐脫兔先去右邊巷子里看看可有人。
脫兔去一看,晏辭就帶著小廝與他一道回來了。
孟允棠今天戴了帷帽,晏辭策馬跑近后,歪著身子探過臉來看她,笑問道“怎么戴上帷帽了是聽說要去青云苑膽怯了無妨的。青云苑并不排斥女郎進去,只消你不是去捉拿正在尋歡作樂的夫婿的。”
孟允棠“”
“你果然是平康坊的常客呀,剛養好傷便迫不及待地來故地重游了。”她道。
晏辭聽出她話語中的鄙薄之意,忙道“你別誤會,是你說想來看歌舞,我今日才來的,若你不來,我便也不來了。我以前是愛與朋友來平康坊悠游,但大多數時候都只是與朋友玩樂一番,看看歌舞而已。”
大多數時候是看歌舞,那還有少數時候是在做什么,也就不需詳說了。
孟允棠心中不喜,但想著要問他和離之事,便強自按捺住,道“那青云苑在何處我們趕緊過去吧。”
晏辭遂在前頭領路,不多時便來到一座烏頭門前,進去之后,是個停滿車馬的闊大外院。
院中有穿青衣的小奴,一見晏辭,點頭哈腰地迎上來道“晏大郎君來啦,可是好久不曾見你了,院里的小娘子們一日問遍,都快望眼欲穿了。”
晏辭羞惱,一腳踹過去道“胡說什么身邊這位可是我夫人。”
小奴揉著被踹疼的屁股,一邊扇自己的嘴一邊賠笑道“小奴該死,胡言亂語,夫人莫當真,晏大郎君每回來都只是吃酒而已,從不留宿的。”
晏辭將自己的馬和孟允棠騎來的馬都交給小奴牽到馬廄去,一邊帶著孟允棠往正院大門處走一邊尷尬地沒話找話“我瞧你騎的那匹馬臀上有個賀字,該不是賀礪送你的吧”
孟允棠道“是他送我的。”
“要他的臭馬作甚過兩天我送你一匹更好的。”晏辭想到賀礪便生氣。
孟允棠涼涼道“你送的也未必就香。”
晏辭一噎,覺著自己邀她來青云苑看歌舞之舉屬實有些欠考慮。
正院掛著彩旗和大紅燈籠的門樓下,立著十幾個身形彪悍的護院,并七八個容貌清秀的小奴,護院看門守院,不許閑雜人等亂闖生事。小奴則是專門給客人引路的。
晏辭是常客,又帶著孟允棠,怕小奴多嘴,便不要小奴領路,自己帶著孟允棠往里走。
進了院門,孟允棠好奇地打量著這煙花之地,發現與自己想象中的不同。這青云苑中花木十分蔥蘢,花影樹蔭下隱隱露出精致的房檐屋角,不時有絲竹之聲傳來。
晏辭為了澄清自己,向她介紹道“在青云苑,有牌面的娘子才有自己的小院兒,接客都是在自己的小院中,你看,這兩邊都是。這些小院我從來不去的,我都是去后頭的青云樓吃酒看歌舞。”
孟允棠才不信呢,不過想著總是要和離的,他去不去的都和她沒關系,就沒吭聲。
青云苑中院落重重,孟允棠走了好久還沒到青云樓,道旁的景色倒益發別致優雅起來。
她忍不住問道“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晏辭道“這里是院中當紅的娘子們住的院子,她們的入幕之賓一般都是非富即貴,要求自然高些。所以這些娘子的院子彼此之間隔得都遠,院子周圍的花木品相也更好些。”
正說著呢,不遠處掩映在花木之間的院門內就走出一個人來。
孟允棠目光不經意地一掃,腳步便是一頓。
便是隔著輕紗她也認得出來,從花娘院中出來的那人,正是賀臨鋒。,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