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什么他為了杜絕童廉臨陣退縮的可能,事先讓奉茶將兩人茶杯互換,僅這一個舉動,便能叫秦衍知道,他是參與其中的。”太后道。
“那又怎樣便是太子表現得與他秦家親近,難不成秦衍就能不想自己有個外孫當儲君了出了這件事,姑母正好趁機將東宮上下仔細排查一遍,該殺的殺,該換的換。東宮安全無虞,外頭有我繼續掣肘,秦衍老賊無暇他顧。”
太后斜眼瞧著他,道“你事事思慮周全,怎么還是讓童廉沒開口就死在牢中了昨日一早出獄,做什么去了”
賀礪道“姑母,人都會有些不欲旁人知曉的私密,侄兒也一樣。童廉死,只不過是少了一次攻訐秦衍的機會而已,這種程度的損失,侄兒能承受,相信姑母也一樣。”
太后看著他眉眼低垂,卻暗藏桀驁的模樣,沒再說話。
這個侄兒回京時間不長,但她早已看透了,他不是個易于掌控的人。
這也正常,用人總是會有這樣的煩惱,得用的不好掌控,好掌控的不得用。
但人嘛,就如他所言,總有些不欲旁人知曉的秘密。為何不欲旁人知曉因為旁人一旦知曉了,這秘密,就會變成他的軟肋。
或許她也應該改變一下自己的觀念了,與其讓他找個有實力的岳家變得更不好掌控,倒不如靜觀其變。那個名不見經傳的孟家,孟七娘,說不好,就是他的軟肋。
賀礪出了大明宮,一路向南,在崇仁坊與勝業坊之間的街道上遇上剛從勝業坊里出來的晏辭。
晏辭臉上傷痕未消,心事重重的,一抬頭見了賀礪,也沒理會他,調轉馬頭就要走。
阿爺下獄,他急著去探聽消息。
賀礪卻策馬上前幾步,擋住他的去路。
“姓賀的,我今日沒空跟你歪纏,讓開”晏辭皺眉喝道。
“想救你阿爺,就跟我來。”賀礪策馬回身,往避人處行去。
晏辭半信半疑猶豫不決地在馬上僵坐半晌,到底還是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行人稀少處,下了馬。
“我給你三天時間,與孟允棠按規矩和離,否則,就準備給你阿爺收尸。”賀礪開門見山。
“你少在那兒唬人,我阿爺的事,怎么都夠不著殺頭。”晏辭見他只是想借此要挾他與孟允棠和離,轉身就要走。
“晏大郎君金尊玉貴,沒下過大理寺的牢房是不是”賀礪微微拔高聲音。
晏辭停住。
“大理寺的牢房里,老鼠很多。這人若是被老鼠給咬了,運氣好些的就是皮肉破損,若是運氣不好得了鼠疫誰說一定要罪名夠得上殺頭,才會死呢”賀礪慢條斯理道。
晏辭霍然轉身。
賀礪冷笑一聲,轉身想上馬。
晏辭又氣又急,脫口而出“賀礪,你別在那兒裝得人五人六不可一世,你再厲害,還不是想搶我的女人”
賀礪回身幾步走到他面前,出手如電,一把掐著他的脖子就把他按到了一旁的墻上。
“你的女人”他額角青筋賁起目光兇戾,連聲音透著掩飾不住的殺氣“當初我若在長安,你有幾條命能娶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