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允棠“”
“那你能撈我大伯一把嗎”她試探地問,“若真如你所說,大伯坐牢,罰沒家產,我祖母和大伯母肯定見天的到我家來打秋風,她們臉皮可厚了。”
“秦家在大理寺是有人的,一旦發現我要干涉此案,那兩個證人縱想反口,也沒這個機會。你若嫌你祖母煩人,盡可用收殮我家人之事的真相要挾她,讓她上張家打秋風去。”賀礪道。
孟允棠聽他這么說,知道大伯的案子是沒辦法了。
她看了看窗口,陽光快要斜到窗戶上了,也該回去了。
“臨鋒哥哥,阿姐送給我的那些東西,除了金銀外,還有什么是你送的”她問。
賀礪執筆的手停頓了一下,擱下筆回過頭來正視著她道“那天晚上我說的所有話都是氣話,氣昏頭才說出來的話,你一句都不要放在心上。”
“哦。”孟允棠低下頭去,嘀咕“可是你說得像模像樣的,跟真的一樣。”
賀礪傾過身去,手輕輕扶著她的后頸,與她額頭相抵,低聲溫存道“喜歡你是真的,混賬也是真的。以后你只聽好聽的,混賬話都給我自己留著。”
城郊一處臨近官道的小樹林內,孟礎潤縱馬疾馳,一刀將綁作靶子的稻草人的頭顱給砍了下來,引得旁觀的朋友紛紛叫好。
“孟十四,你家有衛國公姐弟做靠山,按說前途不愁的,為何也與我們一般刻苦訓練”龐七郎問道。
孟礎潤折返回來,臉曬得微紅,額上汗水淋漓。
他利落地跳下馬,將手中的刀遞給下一個人,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最大的靠山,一旦反目,便是最大的敵人。”
他這話說得咬牙切齒的,不太像開玩笑,幾個朋友聽了面面相覷。
胡十一上來搭著他的肩道“我瞧著咱們都練得差不多了,趁夏天未到,動身去北方吧總得在軍營熬打一陣子再上戰場才穩妥,等戰事起了再去,一去便上戰場,那不是送死么”
“現在就去可是我家里正給我說親呢”
“我阿娘還病著,總得等她好起來我才能放心離開。”
七嘴八舌一陣,最后篤定能走的只有胡十一,龐七與孟礎潤三人。
時間沒問題,但還有兩個問題,得先解決了才能成行。一是過所,二是盤纏。
沒有證明身份的過所,三人沒法通過從長安到東北的重重關隘。沒有盤纏,路上吃穿住行都成問題。
龐七先道“你們都知道的,我阿爺就是萬年縣的一個小吏,過所我或許還能走路子想想辦法,但盤纏實在艱難。”
三人都沒出過遠門,不知道從長安到他們準備去投的營州到底要花費多少盤纏。
遲疑半晌,胡十一一擊手掌道“窮家富路,去了營州若不想從底層干起,說不得還得行行賄,依我之見,少說也得帶個萬錢。”
三人都沒個人資財,于是坐地募捐,一群朋友摳摳搜搜的只給他們湊了不到三貫錢。
“這可怎么辦差得遠呢。”龐七發愁。
胡十一撓頭,掰著手指算了算,道“我阿娘,我大姨二姨,我阿姐,我姐夫那兒我大概能騙個十來貫。”
“那我出二十貫。”孟礎潤皺著眉頭,有些心煩道“夠不夠就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