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初道“若是月份小,診脈也可能診不出來的,還是小心為上。”
孟允棠不好意思說自己一直有喝藥,便道“前兩日剛換洗過呢,真沒有。”
眾人這才放下心來,開始邊吃邊聊。
“誒你們聽說了嗎輔國公府那秦五娘的事”幾人中,鐘麗嬌最是活躍消息也最靈通,最先聊起這京中八卦。
“什么事”秦五娘三個字敏感地觸動了孟允棠的神經,她停下筷子向鐘麗嬌看去。
“她的婚事啊。不知是不是因為秦相倒下的緣故,她家里居然將她許配給了一個地方上的折沖都尉。聽說那折沖都尉都四十二歲了,喪妻,馬上要從地方來番上,宿衛京師。六禮過了五禮,等那都尉來了,就要大婚呢。”鐘麗嬌道。
“聽聞秦相病情不容忽視,許是她家里怕秦相突然亡故,耽誤她的婚事吧。”姜玉初道。
“那也不能匆匆忙忙地將她許配給一個老男人啊,四十二歲,做爹都嫌大,再年長幾歲都可以做爺爺了。”鐘麗嬌嘖嘖道,“我見過那秦五娘幾面,那般美貌的一個小娘子,家世又好,真是糟蹋了。”
“聽說她在家是個受寵的,能定下這樣的婚事,說不得是她自己愿意。”姜玉初道。
鐘麗嬌搖頭“反正我是想不通,就算是秦相倒下了,但貴妃還在啊,輔國公府的門庭故舊還在,怎么著都不可能淪落到要拿她去聯姻一個四十二歲的折沖都尉的地步。”
林宛燕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道“旁人家的事你就少操心吧,自己家的事還不夠你操心的么”
鐘麗嬌笑道“現在我自家還真沒什么事讓我操心的。自從彤娘嫁給了賀大將軍,我婆母和妯娌都對我禮讓三分起來,就連我家那不成器的貨要來尋事,婆母也幫著我。我是發現了,只要不把男人當回事,生活就輕松一大半了,若是能再賺點錢,那剩下的一小半也輕松了。”
姜玉初點頭“這話一點沒錯。”
說著,她倒了一杯果漿,朝孟允棠舉杯道“彤娘,那件事,謝謝你了。我以漿代酒,敬你一杯。”
孟允棠自買了那歌姬管了王家的閑事之后,一直不太好意思面對姜玉初,如今見她主動提及,仿佛已經釋然的模樣,忙端起酒杯道“舉手之勞而已,姜姐姐不怪我就很好了,怎敢居功。”
兩人對飲。
眾人皆不明所以,問她倆“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事嗎”
孟允棠還未說話,姜玉初自嘲一笑,道“前陣子王二郎迷上了道政坊一家酒樓的歌姬,弄得家里烏煙瘴氣的。彤娘買了那歌姬,斷了王二郎的念想。”
幾人又拿驚訝的目光去看孟允棠。
孟允棠紅著臉道“其實我知道這也是治標不治本,只要男人有這個心思,沒了這個,總還有別的。”
姜玉初點頭,道“但是你點醒了我,自己不作為,就要連累親戚朋友來替我受累。現如今我便是如表妹一般想法,就當男人是條狗,家里給他留個窩,其余不管。我打點好我手底下的店鋪田地,管好我自己的嫁妝和孩子,日子輕松多了。現在我只盼著這一胎能是個男孩,日后就徹底不用再理會那個狗男人了。”
孟允棠驚訝地瞪大眼睛,姜玉初清貴書香世家出身,從小到大說話做事說好聽點是總有分寸,直白點就是端著。兩人相識十多年,這還是孟允棠第一次聽見她罵人。
其他人亦然。
“都瞪眼看著我作甚我在家得端著,出來跟你們在一起還不許我罵個痛快啊我如今在王二郎面前也不端著了,不高興了就辱罵他,他被我氣到發抖,跑去婆母那兒說我不守婦道要休了我,我婆母能信他話傳到我公爹耳中,又是一頓好揍,如今他都不怎么回家了,覺得我公婆都信我不信他。我公婆更生氣了,見他一回罵他一回。”姜玉初邊說邊笑,前仰后合的。
孟允棠等人聞言,也笑個不住。
鐘麗嬌對一直默默聽她們說話微笑的孟以薇道“以薇,都聽見了么嫁人可要擦亮眼睛,千萬別嫁王二郎與馮三郎這樣的,要嫁,就比著你姐夫和玉剪的夫婿嫁。”
林宛燕道“就比著你姐夫嫁吧,也別比我了,呂三郎雖是還好,但他那個天殺的姑媽也太煩人了搬出去了還三天兩頭的上門打秋風,雖是不找我打,但每次來都吵吵嚷嚷的,煩都煩死了。怕不是要躺進棺材才能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