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靜姝見沈氏眼底冒出一點水光,趕緊一邊解釋一邊輕輕往沈氏的臉上吹氣。
也不知道是吹氣真的有用,還是心理作用。
沈氏在幾秒鐘后感覺臉上的傷口沒那么疼了,繃緊的身子也慢慢放松,看著兒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靜姝,讓你見笑了。”
“媽,鹽水沾傷口別說你受不了,換做是我,我可能會疼得蹦起來。”宋靜姝安慰沈氏,也是給沈氏臺階下,她得體貼婆婆。
沈氏感受到宋靜姝的好意,也沒不領情,一邊示意宋靜姝接著清洗傷口,一邊解釋了一句,“靜姝,我有點怕疼,但你放心,我能忍。”
“嗯。”
宋靜姝端起碗細心給沈氏清洗起傷口。
沈氏感受過鹽水的威力,也有了心理準備,果然沒有再呼疼,但臉頰沾到鹽水的疼還是讓她主動轉移注意力,“靜姝,你剛剛說的話我知道理,但我們孤兒寡母,哪里是院里那些人的對手,她們人太多了。”
她當然知道大院里的那些婦人是怎么在后背編排兒媳婦的。
也知道兒媳的委屈。
但她不擅長跟市井人家講理,實在是沒法幫宋靜姝。
沈氏忍不住跟宋靜姝把話說透,“靜姝,那些人五大三粗,我們娘倆就算綁一起都不是她們的對手,我也不是要你一直忍氣吞聲,我是擔心你吃虧,我們打不贏她們。”
沈氏是見過大院里的婦人們打架的。
拳打腳踢,又掐又抓,這都是基本操作,更讓人沒法接受的是扯頭發。
都是下狠手扯,每次打完架后,地上都遺留下不少頭發,有些頭發根都帶著血。
沈氏回想起大院婦人們打架時的彪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出生世家,沒嫁人前,家里不僅有傭人,受到的教育也是知書達理,從小到大,別說跟人打架,她連跟人吵架都沒有過,不然怎么會一直對大院那些編排她們家的婦人忍氣吞聲。
沈氏不怕吵架,她怕打架。
宋靜姝一聽就明白沈氏的顧忌。
她今天敢砸鄭婆子的腦袋除了在大院里立威,還有就是改變,改變這個家對待大院眾人的態度。
“媽,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敢再背地里編排我們,我們沒必要讓步,是,我們是打不贏那些五大三粗的家伙,打不贏她們,難道還打不贏她們家的孩子”宋靜姝說這話時一點都沒覺得羞臊。
也沒必要害臊
“打她們孩子”沈氏震驚地看著宋靜姝。
“對,俗話說父債子償,她們不給我們留活路,我們就敢魚死網破,我跟你真要出事,朵朵活在世上也是受罪,正好一家人整整齊齊跟云崢團聚。”宋靜姝說這話的時候用眼神示意沈氏看她們家的房門。
房門是關著的,但門底有縫隙。
這會陽光正照射在大門上,迎著光,婆媳倆都清晰地看到門縫有影子微微晃過,也就是說有人在門口偷聽她們的談話。
沈氏瞬間就猜到偷聽之人的來歷。
也就明白宋靜姝為什么會說打孩子的狠絕話,這分明是故意說給門外那些人聽的。
沈氏想明白這一點,配合道“也對,我們一家人都要被編排死了,沒必要再在乎其他,她們能那么多人欺負我們,我們當然也能以大欺小撿軟柿子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