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初晚的話似乎成功逗笑了江臣,他終于抬了抬眼眸,那雙暗沉的眸子微微瞇著,明明在笑卻好似壓著什么隱秘的情緒。
“我是來躲雨的。”
他平靜地重復著金初晚的話,然后目光移向沙發上的少年。
“那他,是來治病的”
少年臉上泛著不自然的紅醺,在江臣的提醒下,金初晚似乎才終于想起李星恩。
她恍然地扯了下唇角,然后又走進臥室。
等她出來的時候,手里拎著藥箱和一套男士的睡衣。
這是李星恩之前留下的,讓她平時掛在陽臺。
“我家里只有這個,浴室里還有熱水。”
金初晚說完便把睡衣掛在椅背上,反正她的意思到了,江臣要濕著就濕著,要去換就換。
江臣依舊直直的凝視著金初晚,她臉色有些蒼白,淺色的瞳仁輕微晃動著,她看起來似乎是鎮定自若,但從始至終都不敢和他對視。
江臣呼吸綿長了些,嗓中卻溢出一聲啞然的笑。
不過他還是接受了金初晚的好意,拿起睡衣緩步走進了浴室。
金初晚等浴室的門關上,才逐漸放松了些,她抬手按著腦袋,回想起那一瞬間的對視。
她并非不通人性也不是鐵石心腸,她只是想順著自己的心意生活。
但她也從未想過那樣碎裂的眼神會在他眼中出現。
金初晚低下頭,然后拿起剛剛準備好的熱毛巾給昏睡的李星恩擦拭。
他現在安靜了,眉目也變得柔和起來,看起來溫潤無害,令人親近。金初晚抬手撥了撥他凌亂地貼在臉上的發絲,只是在觸碰到他肌膚時又有些遲疑。
他的體溫依舊滾燙,燙到就算不用任何溫度計也能知道他體溫如何異常。
金初晚無端的想起不久前那個悶到窒息的擁抱抬,不過很快,她又拍了拍臉讓自己恢復清醒。
夠了,別想了。
江臣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金初晚已經給李星恩喂了藥,順便還找了條毛毯裹在他身上。
她知道現在應該送他去醫院,但是外面雨太大了。
江臣擦干了脖子上的水漬便把毛巾扔到一邊,他看到金初晚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卻想起自己來這里找金初晚的目的。
他想告訴她他根本不相信她和冉賢在一起。
他們根本沒有感情,就算她嘴上說什么喜歡他也不會相信,更加不會因為這種荒唐的事而有分毫動搖。
江臣薄唇動了動,最后卻只是靜默著看向別處。
他還是沒有開口,因為現在不是時候。
“如果你擔心的話,我可以聯系醫生過來。”
江臣掃了眼李星恩,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緒。
從他知道金初晚和李星恩的相識開始,他就被困在一種名為后悔的囚室里。
他本可以阻止的,只要當初的他多關心她一點多陪伴她一些。
金初晚聽到他可以聯系醫生,立刻用期艾的眼神望了過來。
江臣望著那樣的眼神,只覺得又悶又無力。
他拿起擱在桌上的手機,接通了電話,或許因為淋了雨,他的聲音也有些干啞。
他沒有起伏地和醫生交代病患的情況和地址,眼底卻壓著無盡的怨意。
他們要是不曾認識就好了。
他們要是都不認識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