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甜甜習慣目送他人走到拐角處。
溫鈺垂眸擋住眼神,看了眼距離官路拐角還有一半路程的韓公良,扯出微笑“一小段路,不會有事的。”
她以前送他,也會目送他離開拐角。
許甜甜可能不知道,每次經過拐角時,他都會不經意回頭。每次看到她的身影站在村頭柳樹下,他的嘴角都會上揚。
他不希望韓公良得到和他一樣的待遇。
許甜甜哪知溫鈺的斤斤計較,但做事情要有始有終,她不準備離開。
溫鈺總是拗不過許甜甜,他呼出口氣,再次告誡自己忍住,重新似不經意般擋在許甜甜面前。
許甜甜
一次是意外,兩次還能是意外
她仰頭看向溫鈺“言昭哥,你有事”
此時正是一天太陽最盛之時。
金色的陽光灑在她揚起的臉頰上,把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照的清清楚楚。
許甜甜靈動的目光再一次落到他臉頰上,經過她看韓公良的事,溫鈺竟因為她目光落回他臉頰上,生出一股喜悅。
溫鈺垂眸和她對視,忍不住開口“我明早要離開,你也會這么送我嗎”
許甜甜“”啊這。
許甜甜眨了眨眼睛,睡懶覺好舒服,何況言昭哥又不是第一次去官學
許甜甜沒直接說,委婉問道“你想讓我去送嗎”
如果她沒記錯,他之前不愿意她去送。
但溫鈺的回答出乎他意料。
溫鈺語氣輕但有力“我想。”
許甜甜“”
許甜甜
許甜甜睜大了眼睛。
溫鈺把話重復了一遍“我想,所以你會過來送我嗎”
她都來送了韓公良。
他也要。
許甜甜兩只杏核眼圓溜溜的,看著溫鈺抿著的嘴唇,想拒絕的話沒說出來。
她和溫鈺畢竟青梅竹馬那么多年,除開這兩年溫鈺不耐煩,之前溫鈺一直對她有求必應,每次從學堂回來,都會耐心的給她講解學問,還會給她帶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
溫鈺想要她去送他,只是一個很小的要求,她拒絕不太好。
許甜甜“好吧,我會來的。”
溫鈺看著她點頭,由衷而生一股喜悅。
當一個人聽過足夠壞的消息,再見到一個普普通通的事,這件事便能成為足夠普天同慶的喜事。
許甜甜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對吧
“”
溫鈺和許甜甜回到許家。
許家人正坐在院子中等他們回來。
許善文趴在桌子上,渾身的骨頭仿佛都被抽了去,眉眼之間充斥著一種終于解放了的興奮。
他今天真是受了大罪。
全都是為了許甜甜
許善文“我妹當年是不是跟哪家姑娘抱錯了,不然怎么跟我一點兒也不像”
他從小到大看到書就頭疼,要不是他祖父從小時候就對他耳提面命,讓他死記硬背算賬,他現在也不會是個賬房。
而且賬房和正經的做學問不同,算賬不晦澀也不難懂,只需要把出入數據都列上去,一目了然。
學子們學的正經書籍就不一樣了。
什么知乎者也,什么子曰曾子曰,讀來晦澀拗口,讓人腦袋都變大了。就連算學,題目也是用這種拗口的話寫的,如果不是韓公良講解,許善文自己可能都讀不懂題。
他妹還能學的津津有味,不是抱錯了是什么
許娘子看他一眼,突然笑瞇瞇道“不是你妹妹抱錯,有可能是你抱錯。”
“咱們家人都喜歡學習,除了你。”
許善文
這個方向是他從未想過的方向。
許善文扭頭看向他祖父,祖父這帳房本事有一大半都是偷學來的,還能青出于藍勝于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