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蓁在心里比劃了一下自己和四阿哥的身高,覺得自己確實還挺小,說不出話來,只能雙手叉腰“哼”一聲。
四阿哥發現,幼蓁現在越發喜歡對他甩臉色了,動不動就“哼”一下,過分的事情不敢做,只能這樣宣泄自己的不滿。
他舉筆在幼蓁鼻尖點一下,毛筆掃過之處瞬間多出一個黑印,落在小姑娘白皙的肌膚上,看著滑稽極了。
幼蓁呆呆地望著四阿哥,絕不相信這種欺負人的事情會是表哥做出來的。
可四阿哥不僅欺負了,而且就這么大喇喇地放著,一點要擦的意思都沒有。
幼蓁氣鼓鼓地坐到自己位置上,四阿哥在這個書房也為幼蓁準備了專用的書桌,如今這桌上擺的是幼蓁還未畫完的山水畫。
蘇培盛捧著茶點進來時,瞧見幼蓁鼻尖出的墨跡,他“哎呦”一聲“小格格啊,您這畫怎么畫到臉上去了奴才給您打盆熱水,伺候您凈面吧。”
幼蓁睜大眼睛瞪他一下“不要,我要留著給姑爸爸看,向姑爸爸告狀。”
就說表哥用毛筆作弄她
今日的書畫課結束后,幼蓁頂著個黑印子,氣呼呼地被馬佳嬤嬤抱回去,沒跟四阿哥打招呼,只留了個后腦勺。
“奴才瞧著,小格格今日不太高興呢。”蘇培盛給四阿哥奉茶時說道。
“就是鬧小孩子脾氣,過兩天就好了。”四阿哥寫字的動作不停,“馬上要回紫禁城,你這兩日將幼蓁常用的物件收拾好,等回宮后,一并送到佟府。”
“佟府不是該送去承乾宮嗎”蘇培盛疑惑道。
“爺說佟府就是佟府,你照做就是。”四阿哥眉宇間略顯不耐,不想在這件事情多做解釋。
自從幼蓁病愈之后,皇貴妃一直就有將她送回佟府的打算。四阿哥明白,但從未在皇貴妃面前提起。
所幸他回去后也是住在宮外的貝勒府,幼蓁回到佟府,想找她還要更方便些。
圣駕在十月初回到紫禁城,皇貴妃將幼蓁多留了兩日,后來派那拉嬤嬤將她送回佟家。
承乾宮少了個幼蓁,一下子變得冷清起來,四阿哥也出宮建府,皇貴妃一時倒有些不習慣。
那拉嬤嬤勸皇貴妃將小格格再接進宮住些時日,被皇貴妃回絕了。
“幼蓁終究是佟家的姑娘,不能一直養在宮里。再說她許久未和家人團聚,這時候不知怎么高興呢,本宮怎好把她搶過來”
皇貴妃沒宣幼蓁進宮,但心里還是惦念著的,時不時就往佟家送去賞賜,其中大多都是點明給幼蓁的。
皇貴妃原以為幼蓁回到佟府,在家人的悉心呵護下,定能將之前生病時的虧損補回來,又恢復到那個活潑朝氣的模樣。
沒想到臨近年關時,佟大人心急如焚地遞牌子請太醫,說是幼蓁突發昏厥不醒,京中大夫全都束手無策。
這對皇貴妃來說可算是個驚天噩耗,她忙將太醫院最擅兒科的太醫指去,卻不料這最厲害的太醫也沒有辦法。
整個太醫院輪了個遍,最后院正都不得已出馬了,還是沒能讓幼蓁清醒。
皇貴妃不能出宮,只能在承乾宮里等四阿哥將消息帶回來。
如今四阿哥每日都往佟府去一趟,來回折騰加之為幼蓁擔心,整個人很快消瘦下來,眉眼愈發冷峻。
“今兒上午,佟家派人去了五臺山。”四阿哥連日奔忙,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他顯然對佟家這樣的舉動很是不贊同。
五臺山是佛教圣地,歷朝歷代都受人尊崇,如今的皇上曾多次前往祈福。其中香火最盛的當屬顯通寺,傳聞顯通寺的弘益大師近日游歷歸來,佟家別無他法,為了幼蓁特地前去相邀。
“佟大人太過心切,竟然開始求救于神佛。額娘,兒子覺得還是應該將幼蓁接進宮來診治,太醫治不了,那就去民間遍尋名醫,總能找到救治幼蓁的人。”如今的四阿哥并不信那些,只覺得佟家在胡鬧。
皇貴妃一向最關注幼蓁的病情,聽到佟家的做法,卻不像四阿哥這般立即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