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并沒有在意小孩豎起的小拳頭和向外看的動作。
他只是不由想起未來“沈卿”的結局。
作為一個小炮灰,“沈卿”死時的戲份反而增多了。
為了安撫讀者們對這個惡毒炮灰的暴怒情緒,這里作者用了整整兩章半的筆墨,詳細描寫了他是如何被兩個兒子折磨羞辱,顏面盡失,不堪虐待而死。
沈卿
嗨何必呢。
顧淮遇死后又不是沒有給自己這個做老婆的留遺產
再說兩個孩子長到十八歲之前“沈卿”都是監護人,光是孩子們教育基金里面的錢,加起來就能領出好幾億的教育經費生活費。
住著大別墅,使喚著家里的保姆,拿著這幾億元好好養娃不是挺好嘛,干嘛非得看不上人家孩子,還那么貪心要獨吞全部遺產呢。
沈卿很知足常樂地覺得,哪怕為了自己未來多活幾年不被倆反派活生生搞死,他現在也得對眼前的孩子好點。
于是沈卿痛心疾首地說“是舅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向你和嗷仔道歉。放心吧,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照顧你和嗷仔的”
說著說著,沈卿還真流露出來幾分真情實感。
畢竟大佬過幾個月也不在了,到時候只有他跟倆小孩相依為命
或許自己也可以連那基金賬戶上的幾個億也不要,把這倆孩子連著那幾個億都送給真心喜歡孩子的人來看顧,他可以定期去看望
一想到自己跟這倆孩子可能就只有幾個月的緣分了,沈卿下意識抬手,想摸摸顧鐸的頭毛。
沒辦法,這孩子雖然瘦,但就跟所有沒長開的孩子一樣,他頭大啊
腦袋大還有嬰兒肥,即便板著張臉也好可愛
但沈卿伸過去的手卻被顧鐸躲開了。
不僅僅是躲開,顧鐸幾乎粗暴地直接拉門離開了沈卿的臥室。
成為孤兒以后嘗盡人情冷暖,顧鐸的脾氣并不好,但他一直很能忍。
還是第一次,他臉上直接出現如此暴躁的情緒。
那個男人怎么、怎么突然變成了現在這樣
垂頭喪氣地跑到別墅走廊的盡頭,來到拐角處,顧鐸聲音很低“舅舅。”
另一側的走廊上,顧淮遇把顧鐸叫到身前“哆哆,你想告訴我什么”
他依舊腰背挺直地坐在輪椅上,周身氣場凜冽,高冷清貴,霜雪般難以靠近的感覺。
顧鐸嘴唇嚅動了下,終究什么都沒再說,只是搖了搖頭。
原本那個人頭破了暈倒了,他舅舅問他怎么回事,顧鐸主動承認是自己撞倒對方后便想到了用這么一招,安排他舅舅在外偷聽。
他沒有說為什么要跑來偷聽,也不算違背了那個人不許告狀的命令。
而按照那個人以往的脾氣,但凡是周圍沒人,他對自己絕不會有個好臉色。
而且這次他們兄弟又害男人受了那么重的傷
上一次顧傲只是單純瞪了他一眼,男人就暴跳如雷地又打又罵
這次顧鐸主動進門領罰,還以為對方看到自己無疑會暴露本性,到時候他舅舅就會知道那個人的真面目了。
知道了他的真面目,又不是自己告的狀。
想來小舅舅也不會怪自己惹事。
可偏偏
那個人卻對自己露出了非常溫柔的笑。
顧鐸不信那個人的腦子可以想到自己提前安排了小舅舅偷聽。
但他也實在搞不懂,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問題
想起剛才房間內部那個人清亮的眉眼和盈盈笑意,顧鐸緊緊抿唇,心里搞不清楚,卻也不再說話。
他拉小舅舅過來聽墻角,本就浪費了對方的時間。
而且在顧家的時候就一直聽聞小舅舅脾氣不好、身體又差。
大舅舅總是笑瞇瞇的,身體還很好,也還是因為自己跟嗷仔“浪費了他的時間”而罰他們不許吃飯
顧鐸現在只是慶幸,幸好這次自己沒有帶上嗷仔。
顧淮遇深深地望了一臉深沉的顧鐸一眼,他今日離開病床的時間太久,身體不適感已經蔓延到了全身,連說話也開始氣喘吁吁。
但依舊保持耐心“告訴舅舅咳咳,你究竟想給我看什么”
顧鐸依舊只搖頭,沒說話。
顧淮遇無奈,又忍不住輕咳了一陣,之后面對小孩兒,他動了動指尖,似乎想摸摸顧鐸的頭。
可手背嶙峋血管凸出的手,最終也沒有抬起來。
見顧鐸依舊沒有要開口的意思,顧淮遇便道“休息去吧。”
顧鐸再度點頭,模樣乖得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