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遇的動作頓住。
黎弘“許四少爺本來就是學畫畫的,夫人的老師還是他推薦的,雖說這也沒什么,且前段時間許少爺出去采風也不在華城。但是,咳許少爺前幾天回來了。”
顧淮遇“”
黎弘“我聽說,昨天他還去了畫室。”
“”
顧總表情放空,繼續一動不動。
黎弘覷著老板的臉色,嘗試補充說“那個,許少爺畢竟是出名的斬男,上個月據說周家的二少還為了他跟人打架了,不過許少爺最終跟周二公子好像也沒啥進展,他找夫人找得倒是勤快。我是擔心關鍵是那個許少爺太花,太不靠譜”
“咳。”顧淮遇又重重地按了按胸口,難以抑制地咳了幾聲。
他面色因為驟咳而變紅,又迅速恢復蒼白。
“顧總”黎弘不敢說了,生怕顧總一受刺激再把傷口給崩了。
天知道在顧總昏迷不醒的那段日子里,黎弘是多么地絕望
于公,他是不想好老板就這樣去世;
于私,他也并不想換工作。
所以為了顧總的健康至少為了自己每月三十萬基礎工資的月薪,他也要讓顧總好好地活下去
以前顧總求生意識淡薄,誰說什么也沒用,他想努力也沒有方向。
現在黎弘倒不擔心顧總的求生欲了。
因為很顯然,只要夫人還經常跑來看顧總,每天一個甜蜜蜜的勾人小技巧,那顧總就不會舍得死
但這樣的話,黎弘就更擔心夫人那邊了。
如果夫人真被撬走
那可能自己就真要失業了。
因老板不在了,公司被人瓜分而被迫下崗失業。
于是為這個家操碎了心的黎弘,當得知許少爺又回了華城,且昨天還去畫室跟夫人一起畫畫時開始,就糾結得不行了。
陣咳中的顧淮遇抬了抬手表示自己沒事,啞聲說“沈卿不會喜歡他。”
黎弘猶豫了下,附和道“是,那是肯定的”
他沒敢說,關鍵是既然夫人跟顧總親密,抱抱貼貼都只是把顧總當替身,因為“都一樣”。
那既然都一樣
豈不是許少爺也可以
不過這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說了。
而且自己不說,顧總也一樣能夠想到。
病房里忽然陷入了安靜。
走廊里傳來高跟鞋的聲音,看來是過來找顧總處理疑難問題的廉總她們已經到了門口。
顧淮遇目光晦暗,眼里是不見底的深沉。
視線緩緩落回到文件上,他最后輕嘆口氣“開會吧。”
黎弘“是。”
隔天下午,沈卿又來醫院看顧淮遇。
還帶著嗷仔。
因為理論上嗷仔現在需要上的課程就是玩兒,沈卿又一口氣請了四五名專業人士,輪休制,七天不重復地專門帶嗷仔玩兒,所以嗷總現在也沒有什么休息日。
但自從顧總身體逐漸復原、能夠下地時起,沈卿隔三差五的還是會給嗷仔“放個假”,帶他來醫院玩。
顧淮遇住的這間套間,里面是顧總的病房,外面是他平時開會辦公的地方。
但還有幾小片區域堆放著崽崽們的玩具,是特意給崽兒們準備的小小空間。
入了夏,天氣熱了起來,嗷仔的著裝就變成了小背心和小短褲,小胳膊和小腿兒雖然還肉嘟嘟的,但身子畢竟小,沒有衣服在視覺上增加身板兒的厚度,就顯得頭更大了。
病房里,肉乎乎的嗷仔正跪坐在搭建好的小火車軌道之間,大型的、結構復雜的兒童火車軌道總占地面積也有兩三平米,嗷仔坐在其間,本就手短腳短的身材被顯得更小了,就像是枚瓷白柔軟的小奶團子。
而此刻,小奶團正在查看著他的小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