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的不受待見可見一斑。
那一夜的弱冠宴上,皇上一走,甚至沒有皇親國戚樂意敬酒,裴海棠見四皇子可憐,好心敬他一杯,不想,一杯果子酒下肚就暈了過去,再睜眼,人已到了四皇子床上。
兩人均衣裳不整。
還被人捉“奸”在床。
隨后,宮里流言四起,失了清白的裴海棠從此無緣太子,被迫架上花轎,改嫁處心積慮借她留京的四皇子。
心高氣傲的小郡主委屈哭了。
婚后,她能給四皇子好臉色
笑話瞪眼、譏諷、睡地板是家常便飯,尤其得知,四皇子心頭早裝了個白月光,是她的死對頭堂姐,故而小郡主越發看他不順眼,甚至屢次鞭子抽破他肌膚。
誰能想,遭她施虐過的四皇子竟是個深藏不露的狠厲角色,一邊假意好欺負任她擺布,一邊短短幾年就暗地里收攏她爹爹曾經的部下,最終幾十萬裴家軍在大召國掀起血雨腥風,“誅太子、斬大將、滅朝臣”,更有令人發指的“血腥屠城”。
一躍成為血腥帝王。
成為人人談之色變的暴君。
“快起駕吧,遲了,惹出貴妃娘娘的火來,怕是有您苦頭吃。”
陰陽怪氣的聲音,將裴海棠從回憶里拽出來,她扭頭一看,奉旨押她進宮的金吾衛中郎將堵在房門口,眉眼里泄出催促和不耐煩,腰間冷粼粼的佩刀也在向她示威。
是了,陛下殘暴不仁,卻唯獨對貴妃情有獨鐘、百般溫柔,這些金吾衛高級將領全是人精,自然也站隊貴妃來逼迫她。
最后戀戀不舍地看眼畫布上溫馨的一家三口,裴海棠輕輕卷起畫卷收進畫缸,然后拾掇一番,坐上馬車進城。
半個時辰后,抵達皇宮。
“裴小姐,這邊走。”
多諷刺,裴海棠作為新帝原配發妻,在貴妃的宮女口中竟只得了個“裴小姐”的稱呼。
“四十五,四十六,四十七”
一個宮苑里正在執行庭杖,十幾個小宮女齊刷刷趴伏在板凳上,下半身打得血肉模糊,慘叫連連。
路過的裴海棠辨認出,居然全是曾伺候她的小丫鬟。
“住手,你們給我住手”
裴海棠惱得血液上涌,站在宮苑門口厲聲呵斥,院子里該死的太監卻充耳不聞,甚至故意擰著干,“噼里叭啦”,下手越發沒了人性,三兩下斷氣了好幾個。
“混蛋”
裴海棠忍不了自己的丫鬟受這份罪,沖過去搶下他們手中行刑的板子,就狠狠擲在他們腳下。
“哎喲,裴小姐呀,奴才們是奉命行事,貴妃娘娘不赦免,咱們當奴才的也不敢停啊。要不您去勸勸貴妃,亦或是,直接去昌平狩獵場討道圣旨來”
為首的太監這話可就扎心了。
裴海棠斜瞪他一眼,認出他是貴妃身邊巧舌如簧的大太監。
“怎么,這就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