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棠留了一手,知道半山腰有歇腳的茶寮,還有專業的登山轎。
可真爬起來,還是要了命。
離半山腰還有一截呢,裴海棠已是氣喘吁吁。
而落后她幾個臺階的朱少虞,卻是氣定神閑,如履平地,氣都不帶喘的。
裴海棠有意原地休息,以閑聊作掩飾“看不出來,你體力這么好。”
“那夜的你,難道沒體會出來”朱少虞朝她看過來。
裴海棠
那夜被他折騰得要死要活的畫面霎時闖進腦海,他體力真不是蓋的,那么死沉的小房子似的拔步床都能搖出響來
這天沒法往下聊了,裴海棠強撐著繼續往上爬。
偏生體力不爭氣,臺階上又殘留不少冰雪,沒撐多遠,她腳底一個打滑,就撲了下去。
這一摔,她手臂、小腿非得磕傷不可。
千鈞一發之際,一截粗壯有力的鐵臂從她腋下穿過,輕輕松松把她撈了起來。
騰空而起。
再穩穩落在男人結實有力的臂彎里。
待驚魂甫定的裴海棠鎮定下來,她整個人已曖昧地窩在朱少虞懷里,成了公主抱。
“你、你怎么做到的”
反應也太敏捷了,他方才明明落后她四五個臺階呢。
朱少虞低頭瞥她一眼。
“早看出你雙腿發虛要摔,快走幾步跟緊點,時刻準備好救急,自然一救一個準。”
裴海棠
半晌,裴海棠才又憋出一句“原來,你是練家子啊。”看這身手,武藝還不低。
說話間,朱少虞抱著她已抵達一家茶寮。
這家生意很旺,只剩下一張空桌,配了四張條凳,看上去還算干凈。
朱少虞隨意挑了張條凳,要把她放下。
“等一下。”裴海棠抓住他肩頭。
朱少虞看眼她眼底,忽然懂了,她嫌條凳上殘留的油漬臟。
先把她放下地,然后朱少虞拎起桌上的茶壺,往桌面和條凳上灑水,再掏出帕子仔仔細細擦兩遍。
裴海棠這才敢坐。
朱少虞起先坐對面,后來察覺鄰座的兩個男人覬覦她美色,便挪過去與裴海棠同坐,用他高大魁梧的身軀格擋開他們偷窺的視線。
歇腳一刻鐘后,翠竹和翠玉才氣喘吁吁尋了來。
“來,熱茶、熱粥和糕點,給你們也點了一份。”裴海棠對貼身侍女向來厚待,指了一旁的條凳讓她們坐。
四人圍坐一桌,正享受美食時,下頭的石階上突然一聲尖叫劃破長空“流氓”
“小姐,你快跑。”
兩個小丫鬟拖住猥瑣男。
一個窈窕小姐慌慌張張往上逃,緊張得頭上帷帽都掉了。
“光天化日之下,膽敢欺負良家少女,過分必須嚴懲”
裴海棠推了朱少虞一下,示意他幫一把。
剛推完,她就怔住了。
只見越逃越近的美人,帷帽掉落后露出來的美人面,居然是堂姐裴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