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海棠先是一愣,隨后樂呵呵地往男人背上一撲,朱少虞托住她腿彎起身后,再往上顛了顛,似在找尋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隨后就背著裴海棠大步攀登天階而上。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已遠去,徒留裴珍珠僵在原地。
“小姐,您坐不坐啊”轎夫催促。
“坐”
裴珍珠對面部表情掌控精準,眨眼間又恢復了溫婉笑容,提起裙擺嬌嬌柔柔地跨了上去。
朱少虞體力旺盛,背著人攀爬也絲毫不拉胯,不過一刻鐘的功夫,就輕輕松松登上了山巔。
“來,擦擦汗。”
裴海棠從后背跳下地,記起他的兩方帕子都拿去擦桌凳了,便掏出自己的遞過去。
朱少虞不客氣地接了,只見是一塊白色繡海棠花的,上頭似有若無殘留她的體香,那夜他盡情嗅過,甜絲絲的,像蜜桃味。
抹過汗后,朱少虞沒還,直接揣進了自己懷里。
裴海棠假裝沒瞧見。
前往正殿祭奠過大哥后,翠竹和翠玉兩個丫鬟也氣喘吁吁地登上了頂,悄悄對裴海棠耳語“大姑娘也到了,瞧那樣子,還在尋您們呢。”
裴海棠不悅地嘟嘴,裴珍珠也太不要臉了,居然陰魂不散。
“我累了,咱們打道回府吧。”
隨意編了個借口,裴海棠就拉朱少虞下山去。
不料,剛靠近馬車,還沒往上坐呢,林子里突然竄出三四十個黑衣人,黑壓壓將裴海棠一行人給團團圍住。
“小美人,咱們又見面了。”
淫笑出列的,正是方才被一腳踹飛、從天階上滾下來的鐵霸王,顯然,是他叫來了一幫子人復仇。
“正愁不知去哪逮捕你,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甚好。”朱少虞絲毫不懼,擺出公門之人的架勢。
鐵霸王輕蔑地問“你在哪兒高就啊”
朱少虞直接出示了腰牌。
一個黑衣人仔細瞧過后,飛快耳語了幾句,然后就見鐵霸王哈哈大笑。
“區區一個長安縣縣尉,從八品,提鞋都不配的芝麻小官,也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風誰借你的膽”
裴海棠暗暗咬唇。
一般而言,皇子們都很風光,立太子的立太子,封王的封王,掌六部的掌六部,各個位高權重,唯有朱少虞是個例外,自幼受皇舅舅厭棄,不僅沒受封任何爵位,長到二十歲還無官無職,閑人一個。
直到與她成了親,皇舅舅才施舍他一個從八品縣尉。
在皇子而言,確實屈辱了。
裴海棠悄悄握住朱少虞的手,十指緊扣,想盡力給他點溫暖。
一抬眸,卻見朱少虞雙目炯炯,高聲回懟鐵霸王“召朝律法給我的膽,今日本官就替民除害,緝拿你下大獄”
“哈哈哈,你可知咱們少爺是誰權勢顯赫的成國公嫡次子就憑你一個從八品小官,也配談緝拿”
“配不配,實力說話。”
朱少虞冷笑一聲,先把裴海棠和兩個丫鬟安置在一株大樹下,他俯身在她耳畔道了聲“放心”,便抽出腰間軟劍,向幾十號黑衣人沖殺過去。
果然是實力說話啊,只見朱少虞輕松如砍瓜切菜,黑衣人一個個倒下,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結束了一場惡斗。
最后,朱少虞用一根粗麻繩將鐵霸王五花大綁,拋進馬車里,叮囑車夫直接送去長安縣大獄,又讓另一個小廝去公廨外貼布告,召集冤屈的百姓們前往縣衙狀告鐵霸王。一時間前來告狀的百姓蜂擁而至。
裴海棠咋舌,活了兩世,她第一次知曉朱少虞如此能打,絕不輸給歷科武狀元也第一次發現朱少虞辦案如此帥氣
只就任小小一個縣尉,確實屈才得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