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木蓉酒勁上頭,“嗡嗡嗡”地難受,捂住腦袋不愿聽娘親掰扯。
見狀,成國公夫人接過丫鬟手里的醒酒茶,捏住女兒小嘴,強行灌了進去。
灌完后,成國公夫人接著勸說另一件事“蓉兒,你是不是跟太子冷戰了為了裴海棠”
崔木蓉用帕子胡亂揩去嘴角的茶漬,偏過頭去,表情倔強,一聲不吭。
成國公夫人嘆口氣“蓉兒,聽娘一句勸,別再跟裴海棠較勁了,若她嫁的是普通臣子,你興許得堤防太子弄死臣子,將她撈到身邊來。可裴海棠嫁的是四皇子啊,她四皇子妃的身份擺在那,太子這輩子都不可能與她再續前緣。你就心寬些,睜只眼閉只眼,事情就過去了,別再與太子擰著干,對你沒好處”
成國公夫人催促道“趕緊回到大殿去,好好給太子賠個不是,夫妻倆和和氣氣,比什么都強。”
崔木蓉杵著不動。
見崔木蓉油鹽不進,成國公夫人直接擰她一把。
“娘,疼。”崔木蓉苦著臉揉胳膊。
“這點疼都受不住,萬一失了寵,以后有你哭的日子”成國公夫人又擰她一把。
崔木蓉疼得直掉淚,醒酒藥起作用了,夜風又一吹,她的酒勁下去不少,苦著臉往前直奔。
這時,小丫鬟終于從高枝上夠下帕子,急匆匆跑回來,見到成國公夫人,趕忙請安。
成國公夫人得知小丫鬟留下太子妃一人在涼亭,只為去撿個帕子,險些沒氣死,訓道“任何時候,太子妃身邊都得有人記住沒回去后,好好領個十板子,一下都不能少”
小丫鬟白了臉。
崔木蓉嫌煩,帶著小丫鬟快速離去,沒一會,便把成國公夫人給遠遠甩開。
成國公夫人
這是嫌她聒噪了
唉,女兒這脾氣,性子又沖動又直,也不知方才的勸說,她聽進去沒有。
愁人。
踏入擺放宴席的宮殿,崔木蓉一眼望去,瞥見表哥盧垣昭站在走廊上,她腦海里閃過一個瘋狂的念頭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表哥,怎么站在這走,進去喝兩杯。”崔木蓉來到盧垣昭身邊,笑道。
“喝兩杯”盧垣昭不解,這種宮宴上,又不是家宴,他很難與她同桌共飲。
幾乎沒可能。
能站在這,多瞅她一眼,已是難得的幸福。
崔木蓉笑道“這還不簡單,你來給太子、太子妃敬酒,不就能共飲了嘛。”
盧垣昭
他委婉地拒絕。
崔木蓉瞥眼他身后,忽地笑道“昭昭哥哥,那這次就只好放過你了,開春去狩獵,再一同暢飲。吃著烤羊肉,喝著馬奶酒,倒也更暢快”
昭昭哥哥
盧垣昭聽著這陌生的稱呼,微微一怔,但他心底很喜歡,旋即發自內心地笑。
“太子殿下。”
身后傳來婢女的請安聲,盧垣昭笑容微僵,看著崔木蓉眼角眉梢泄出的得意勁,盧垣昭瞬間門明白自己扮演的角色,心頭一陣苦澀。
“太子殿下。”盧垣昭轉過身去,垂眸,彎腰請安。
朱清硯視線冷冷掃過盧垣昭,再回到崔木蓉臉上,定定看著這個膽大包天的太子妃。
絲毫不理會維持請安姿勢的盧垣昭。
崔木蓉站在原地不動,等了一小會,昂起下巴對上朱清硯視線,挑釁地笑道“太子殿下,昭昭哥哥在給你請安呢,快讓他免禮呀。昭昭哥哥有一年狩獵摔下了馬背,彎腰久了會難受。”
左一句昭昭哥哥,右一句昭昭哥哥。
寒冷的冬夜,盧垣昭后背隱隱沁出汗水。
小祁子都不敢抬頭去看太子臉色了,這樣作死的太子妃,當真世間門罕見別人家的太子妃,都是生怕自家男人誤會,她倒好,生怕自家男人不誤會
這叫什么事兒
朱清硯薄唇緊抿,足足盯住崔木蓉幾個瞬息,才擠出兩個字“免禮。”
盧垣昭卻不敢起身,依然彎著腰保持行禮的姿勢,直到太子猛地一把拽走太子妃,直到兩人的腳步消失在視野里,他才站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