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俊美如畫中人,盧夫人皺起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不過,下一刻,又深深蹙起。
只見盧垣昭白色衣襟處,沾上半枚火紅的唇印
“昭兒,你方才與誰在一起”盧夫人遣散丫鬟后,尖聲質問。
循著娘親視線,盧垣昭低頭,也發現了衣襟上的半枚唇印,但他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兒子都二十又一了,娘親還管這個”
盧夫人險些憋死。
魯陽侯站在兒子那邊“就是,兒子老大不小了,該允他些自由。來來來,兒子,坐下吃飯。”
在魯陽侯眼里,他兒子身為世子爺,睡幾個女人也叫事
盧夫人“眼看著要與端王府小郡主議親,這個節骨眼上,該克制點。”
眼前浮現林間,朱清芷亮晶晶仰望他的雙眸,盧垣昭憑借以往的諸多經驗,笑得自信“娘親放心,兒媳婦跑不掉。”
話音剛落,門房匆匆來報“侯爺,夫人,端王府管事來訪,手里抱著一個碩大錦盒,說是替他們小郡主登門送謝禮來了。”
盧夫人騰地一下扶桌站起“端王妃和小郡主沒來”
管家“回夫人,沒來,來的只有端王府管家。”
盧垣昭怔住。
盧夫人霎時白了臉。
救命之恩啊,這樣的大恩,女主人和當事人統統不來,只隨意打發個下人了事
這也太敷衍了
“端王夫婦,未免太不知禮數”自視甚高的盧夫人,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撇開妹夫家成國公府不提,單說他們范陽盧氏,也是享譽幾百年的士族,居然遭受端王一家子如此的輕視
氣歸氣,盧夫人還得強顏歡笑,去往院門口親自接過端王府管事送來的謝禮。
“救命之恩,甚是感激小的告退。”
端王府管事奉上錦盒,連院門都沒跨入,就含笑轉身告辭。
沒走兩步,迎面遇上一個交好的小太監,就聽端王府管事將獨自送謝禮的事兒大嘴巴泄露出去了,引得路過的小廝、婢女、婆子紛紛駐足聆聽。
毫無疑問,這鐵定是奉命行事,否則,借給管事一百個膽,他也不敢逢人便說,生怕外人不知曉似的。
盧夫人只覺自家臉面被人狠狠丟在地上踩
“關門”
盧夫人一甩帕子,咬牙離去。
走廊下,盧垣昭站在燈籠籠罩的光暈下,面皮微微崩緊,他當然能看明白,端王府這招意味著,壓根不屑與自家聯姻,或者說得更直白些,沒看上他
打小優秀慣了,被爹娘和身邊親戚高高捧著長大的,盧垣昭何曾受過這份嫌棄和侮辱
夜色中,忽然傳出一聲冷笑。
盧垣昭摩挲著走廊扶手“崔木蓉另選太子也就罷了,朱清芷,你也配”
說罷,盧垣昭轉身邁入浴室,脫下那件沾有女人唇脂的衣袍丟上衣架,在兩個如花似玉的婢女伺候下,跨入浴桶沐浴。
宣德帝一行人入住行宮五日后,北漠太子率領四王子和小公主,騎著快馬抵達。
北漠一行人住不慣宮殿,拜見宣德帝后,便在金吾衛的協助下,前往山下的平原搭建起幾十座圓頂帳篷。
清芙小公主頭次踏入中原,像第一次出門踏青的孩子似的,滿臉興奮地甩著馬鞭,在中原遼闊的草原上策馬飛馳,時而甩出馬鞭,卷起草地上的一朵小野花,時而高興地從馬匹左側跳躍到右側,再跳回左側,盡情向北漠勇士們以及大召國的金吾衛們展示她的好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