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向朱少虞,她眼底滿滿的不解。
朱少虞只是笑得紅光滿面,沒作出任何解釋。
雖然他沒解釋,裴海棠卻從男人真摯而滿足的眼神里,慢慢地看懂了。
他不怕她醋,就怕她不醋。
因為,不醋,意味著不愛。
這個邏輯
確實是對的。
譬如,她對朱清硯便是這般。
擱在兩年前,若清芙小公主那般公然撲倒在太子懷里,裴海棠非得當場哭死、醋死不可。可前陣子,她從頭觀到尾,居然心湖平靜,掀不起絲毫波瀾。
而眼下,僅僅是收到一封告密信而已,便恨不得立馬掐死清芙小公主那個小騷貨
意識到這一點,裴海棠原本潮紅的臉蛋愈發燒紅起來,小臉蛋埋進枕頭里,發出悶悶的羞赧聲“你確實值得高興。”
然后,朱少虞就俯身抱緊她,愉快地笑起來。
那笑聲里滿滿都是幸福。
聽著聽著,裴海棠跟著他一塊笑起來。
不大的床帳里,充滿了歡聲笑語。
夫妻倆又打情罵俏了半個時辰,直到床頭柜上冰鑒里的冰全部融化完畢,失去冰雪帶來的涼氣,床帳里重新悶熱起來,小兩口才舍得下床穿衣,前往東次間的涼榻上坐著。
涼榻上的小幾,早擺好了冰鑒,還有幾碟時興水果,其中一碟是裴海棠之前辛苦摘下來的綠葡萄。
有裴海棠的辛勞在里頭,兩人都對這碟綠葡萄情有獨鐘。
朱少虞負責剝皮,裴海棠張開櫻桃小嘴負責吃。
“真甜。”裴海棠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贊嘆。
“你摘的,當然甜。”朱少虞說完,也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顆,然后蓋棺定論,“嗯,不是一般的甜,比哪回的都甜不愧是我媳婦兒摘的,有眼光”
這男人嘴甜的啊,裴海棠笑得“咯咯咯”的。
吃著吃著,裴海棠驀地想起那封信來,隨口問“少虞哥哥,你覺得那封匿名信是誰寫的”
朱少虞斂住笑,正色道“誰寫的不知道。但很明顯,送信之人能輕易繞過咱們布防的層層護衛,可見他武藝高強,非同一般。”
裴海棠
突然有些后怕。
當時她可是躺在床上歇晌,身上只穿了一條啥也遮擋不住的肚兜啊。
但凡那人跳進窗內,多走幾步繞過屏風,豈非能將她的身子看光光
朱少虞摸著裴海棠的小腦袋,安慰道“顯然,那人對你沒有敵意,你無需害怕。”
身為女子,裴海棠哪能不害怕
萬一她今兒真被看光光了
“棠棠,我不是那種迂腐之人,你無需擔憂。”朱少虞低頭看著她雙眼,握緊她軟綿綿的小手,很認真地表態。
裴海棠
他的這種表態,是另一種承諾嗎
哪怕她被人看光了,只要并非她故意背叛,他都不會介意
朱少虞沒順著這種不吉利的話題繼續細說,吃完葡萄后,他信步走出上房,在前院召集了所有護衛訓話,然后重新規劃布防。
朱少虞在前院忙碌時,裴海棠也沒閑著,今兒摘下來的葡萄實在是多得吃不完,便分成十來份,往宣德帝、高皇后那送兩份,朱清芷那送兩份,其余的全犒勞了金吾衛那班兄弟。
幾日后的黃昏,朱少虞得了空閑,帶裴海棠去附近山谷的溪邊玩,還邀請了朱清芷和趙田七。
酷暑的天,山谷絕對稱得上是避暑的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