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亮起了燈光,諸伏景光將裝有槍械的背包隨手放在一邊,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后就仰面陷進了柔軟的床鋪中。
天花板上的燈散發出了柔和的光亮,諸伏景光將胳膊搭在額頭上,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下來,不知是慶幸還是沉重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作為臥底,他必將違背良心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雖然今天“逃過一劫”,但遲早他會親手
諸伏景光深呼吸著,將想象中的一幕幕血腥的畫面壓了下去,他有自知之明也并沒有脆弱到無法承受,不然當初在再三確認他是否愿意接受臥底任務的時候,他也不會答應下來,在接受培訓的過程中,他也有無數可以反悔的機會,可是現在他出現在這里,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了不是嗎
雅文邑。
諸伏景光在心中默念著這個代號,他很難去形容雅文邑是怎樣的一個人,與其他他所見過的、想象過的黑衣組織成員,說不上是大相徑庭,卻也是顛覆性的。他甚至在某一個瞬間覺得,假如雅文邑不是組織的人的話,他們或許會是很好的朋友,可惜并沒有如果。他迷惑于為什么人會有著如此多的面孔,并且每一張都不是偽裝出來的,與此同時,他也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
諸伏景光能清晰地回憶起,當雅文邑似乎發現了什么的時候,琴酒完全是條件反射的,沒有經過任何思考的就相信了雅文邑的判斷,他知道琴酒和雅文邑曾是搭檔,也聽說過他們的關系并不好的傳言,可現在他卻對這一點產生了一點猶疑。
是真的一般,只是因為信任雅文邑能力,覺得他不會在這種場合“謊報軍情”還是說他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外界所說的那么差
zero肯定也發現了。諸伏景光轉過頭看著墻壁,在心中篤定地想著,而就住在他隔壁的安室透也確實跟他在想著相同的事情,除了這一點之外,他還有著額外的一條難以確認的線索雅文邑他拿著的是不是琴酒的槍
如果是的話,琴酒是會那么輕易地出借武器裝備的人嗎想到這里,安室透就頗有些輾轉反側,他看著墻邊的掛飾,腦海中浮現出的是在他們之后姍姍來遲的警察,這么大的事情為了不引起恐慌,絕對不會被按實報出來,多半會被掩飾為火拼,心中忍不住想道要是能找機會交流一下情報就好了。
但令他們沒想到的是,機會這么快就到來了。
第二天一早。
“對了,綠川。”神院度在早餐過后,忽然對諸伏景光說道,“中午就不必做我的飯了,一會我要出去一趟,應該晚上才會回來。”
“需要我送您嗎”諸伏景光還沒有回答,赤井秀一就抬起頭來詢問道。
神院度本想要拒絕,但是看著赤井秀一似乎想起了什么,轉而點了點頭“也好,諸星就跟我一起去吧,另外,綠川和安室,麻煩你們今天帶薩澤昵稱去一趟寵物醫院,有什么需要的就都買回來。”
他站起身來,略微有些艱難或者說是小心地抬起腿,薩澤拉克正趴在他的拖鞋上,爪子抱著神院度的腳腕,一動軟乎乎的身體就往下滑一截,看起來隨時都能掉下去,纏人也是真纏人,不過對于神院度來說只能算是一種甜蜜的煩惱。
“還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花草不能跟你一起養。”神院度彎腰拎著它的后頸,將它放到椅子上,用手撓了撓它的下巴,又摸了摸腦袋。薩澤拉克抖了抖耳朵,瞇著眼睛發出了愉快的咕嚕聲,“好了,別跟著我了,薩澤,我還有事情需要辦。”
薩澤拉克也不知是聽沒聽懂,反正是坐在椅子上,歪著頭看著神院度穿上搭在一旁的外套,交代了安室透兩人幾句后,就和赤井秀一一同走出了房門。
安室透和諸伏景光面面相覷,忽然抱起臂擰起了眉,喃喃自語道“怎么這么不爽呢”雖然結果確實是他們想要的,但怎么就是感覺不太對勁
諸伏景光咳嗽了一聲,試圖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讓幼馴染忽略掉自己臉上的笑意“諸星大果然值得注意,狙擊水平高超不說,還總是找機會吸引雅文邑大人的注意。”
“是啊,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安室透的聲音也低了下來,話語里充滿了危險的意味,“別忘了雅文邑大人還有兩位下屬沒有回來”hiro你果然是在笑吧
兩人再度對視了一眼,似乎于無聲中達成了聯手的默契,薩澤拉克睜著大眼睛看了他們一眼,然后低頭看了看椅子的高度,伸出小短腿試探了一下,似乎十分自信自己能夠平安落地,然后它就被眼疾手快的安室透拎了起來放在地上“薩澤拉克叫這個名字真別扭,我們現在要帶你去檢查,要聽話知道嗎”
薩澤拉克晃了晃尾巴,它仰起它貌美的臉瞅了眼安室透,然后選擇了慢吞吞地轉過身去,用屁股對準了他,喵喵叫著就想要往門外走。
“很好,看來是友好溝通不了。”諸伏景光無奈地看著安室透捏了捏自己的手指,“那就只好采取強硬措施了。”
“喵”
“安室快攔一下,它要鉆到沙發底下去了”
“該死的諸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