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期后。
黑色的車輛低調地駛出莊園,并入車流,然后在某一個路口分開,走入了偏頗的岔路,周圍的車輛和景物也變得越來越稀疏和空曠。
g1坐在后座,脊背挺直,雙手放在大腿靠近膝蓋的位置上,沉默地看著窗外,好像一尊不動的雕像。開車的司機也一言不發,或者說那更像是一種懼怕,以至于不敢發出聲音,車內的氣氛隨著時間的推移愈發壓抑和窒息。
再堅持一下,很快就會到了。司機的手心一直在往外冒著冷汗,好像他身后坐著的是一個沒有防護措施的披著人皮的怪物,他在心里安慰著自己,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的道路,不敢往后看上一眼,殊不知危險正在逐漸向他逼近。
一只冰冷的手無聲地從后方伸了過來,觸碰著他的脖頸,司機頓時睜大眼睛,驚悚的感覺沿著脊椎直沖頭頂,聲音急促地說道“等”
“咔嚓。”一聲脆響,司機的眼睛暗淡了下去,腦袋向著一側歪斜,g1的身體向前探出,把持住了方向盤,然后從后方擠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車子在道路上左右搖擺了一下,就恢復了穩定,g1看著后視鏡,確認周圍沒有人在,一只手解開了駕駛位的安全帶,然后果斷打開車門,將司機的尸體推了出去。
司機跌落在路邊的草叢中滾了兩圈,已經失去了神采的眼睛中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g1怎么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發難他不是一個只會聽命行事的工具嗎到底發生了什么
g1挪到駕駛位,抬手拉上了車門,他知道這瞞不了多長時間,如果他沒能在規定時間內回返,他們很快就會發現不對,也就是說他必須以最快速度離開這里。
不過首先
他掏出匕首,冰冷而又鋒利的尖端刺入皮肉,然后快速開始劃動,血腥味一下子充盈了車內。g1的睫毛顫了顫,喉結滾動了兩下,額頭上冒出些許冷汗,喘息也變得粗重起來,但他的手卻是穩的。
一個大約有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物體染著血色,被從皮肉下挑出,這是安裝在他身體里的定位器,能夠隨時掌握他的動向。為了拖延時間,他沒有在第一時間銷毀,他遠遠地看到了一輛拉貨的卡車,頓時計上心來,踩下油門追了上去,然后在持平的位置,他降下車窗,將定位器拋出。
定位器準確無誤地落在了卡車上,車里的司機似乎在哼著歌,身體富有節奏地左搖右晃,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在前方的岔路口,卡車向左側拐彎,兩輛車就此分開。
g1緩緩地吐出一口氣,從車座下面摸出小號的醫療箱,處理了一下傷口,然后將車開入了一條老舊的街道中,最終在一家修車鋪前停了下來。
“修車”一個大漢從被千斤頂頂起的車底下鉆出來,看著從車上下來的g1問道。
“收嗎”g1只是指著自己身后的車,聲音冷淡地說道。
大漢瞇了瞇眼,左右看了看,示意他跟自己進來“約克老爹,來活了。”
一個像是年老版的大力水手的男人坐在一堆零件后,本來地方還算寬敞,但是在他的襯托之下,不知為什么顯得有些擁擠。他聽到聲音抬起頭來,上下打量了g1一番,用毛巾擦了擦自己沾滿機油的手,毫不客氣地說道“小子,你這是贓物來歷有問題的物件,比如說偷來的吧”
“是。”
“這可有點難度”
g1掉頭就走,約克老爹張了張嘴,和大漢對視一眼,雙方都能夠看出對方的茫然,不是,這不是正在談著嗎怎么就走了
只能說雖然g1會與人交流,但奈何能讓他應用的場景并不多,也就是說他在大多數時候的思維都比較直接,在他看來,約克老爹的話就是不要的意
思,那他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你等等。”約克老爹使了個顏色,示意大漢將g1攔下,g1停下腳步,手指動了動,已經做好了出手的準備,“你是要賣車是吧這種來歷不明的車不可能給你太多,我也是要擔風險的。”
“可以。”g1轉過身,墨綠色的眼睛中一片平靜,“我要現金。”
“沒問題。”約克老爹猶豫了一下,歇了壓價的心思,他總感覺這個銀發的家伙不太好惹,于是他朝g1比出了一個“2”的手勢,在g1點頭表示同意之后,他讓大漢拿了一個黑色的旅行包,將成捆的錢放了進去,“都在這里了。”
g1接過旅行包,也沒看數字對不對,就徑直離開了修理鋪。大漢看著他的背影,走到約克老爹的身邊低聲說道“老爹,要不要”說著,在自己的脖頸上比量了一下。
“算了。”約克老爹看人還挺準的,他見過表面兇惡,實則色厲內荏的家伙,也見過狡猾的想要占便宜的家伙,以上這些全都不足為慮,而像g1這種從頭至尾都沒有多大情緒波動的才是最難辦的一種,再加上g1的不按常理出牌讓他摸不清g1的路數,所以最終他打消了黑吃黑的想法,“去將車開進來,今天就給拆出來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