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辟蹊徑”安室透愣了一下,他順著神院度的視線看去,很快也想到了和神院度同樣的方法,頓時面色一變,“但是雅文邑大人,這可是在列車上,要是不小心失手了”
“相信我,安室,我可不喜歡隨隨便便將自己的安全交到別人的手上。”神院度起身看著安室透,太陽躍過他們的頭頂,安室透看著神院度領口領針垂下來的銀色裝飾鏈輕微地搖晃著,被風吹散的花瓣在他的肩頭短暫地歇了歇腳,然后向著藍天和云彩飛去,“說句自夸的話,我還從來都沒有讓你失望過吧所以,安室”
“只要注視著我就好。”
安室透一時間有些說不出來話,一向八面玲瓏,無論什么場合都能應付得很完美的他罕見的有點難以組織語言,仔細想想,上次、上上一次好像全都是因為同一個人。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似乎在越沉越深,有時候卻又清醒的可怕,就好像坐在沼澤邊,雙腿已經浸沒在了淤泥之中,如果他想要抽身,不過是要掙扎著多費一些力氣,不過是要狼狽得弄得滿身難以洗去的臟污,總有一天,這些都會消失不見,只剩下記憶在蔓延。
但偏偏,在這片足以吞沒人的沼澤中央,有著一塊小小的土壤,上面有著一支玫瑰,就像是將周圍的所有的色彩都凝聚起來,結成了花瓣上的那一抹紅,讓人久久地望著,移不開眼神。
即使他知道這朵花早已扎根于淤泥之中,即使他知道只有足夠的“營養”才能夠供養出如此驚心動魄的花朵,他也總在妄圖說服自己,只要他小心一點,只要他能再往前一點點,他就能夠到那朵花。
雅文邑安室透閉了閉眼,然后緩緩睜開,他紫灰色的眼睛專注地看著神院度,描繪著他的輪廓,聲音從喉嚨中淌了出來“我知道了,雅文邑大人,我會一直看著你的。”
“那么讓我看看”神院度抓著門框,身體向外略微探出,觀察著列車的外側,然后發現敞開著的左右顛簸的門原本在內側有著一個可以用來抓握保證平穩的扶桿,這正是一個很好的著力點。
于是他估量了一下,右腳后撤半步,膝蓋一彎,然后猛地起跳,準確無誤地落到了扶桿上。登時,本就因為列車高速行駛時的風壓而幾近于要斷裂的車門向下一歪,幾個固定的釘子崩出,連接處的鉸鏈發出刺耳的聲音,看上去搖搖欲墜。
神院度并沒有停頓,只是借用了這個踏板,腳下再度用力一蹬,整個人向上躥了一截,手指扣住了列車車頂的邊緣。下一秒,車門終于再也承受不住,隨著一聲巨響,車門砸落在地上,然后翻滾著向后飛出,差點被卷入了車輪下,最終在鐵軌上摩擦出了火星,劃出了長長短短的痕跡。
“雅文邑大人”安室透扒著空空蕩蕩的門邊,抬頭看著掛在那里的神院度,只覺得有點心驚肉跳。
“放心,這種程度還不算什么。”神院度用一種堪稱輕松的語氣回答道,以前干過的可比這要刺激多了,比如在他和琴酒還是搭檔的時候,本來只是去火車上處理掉一個情報販子,結果不小心遇上了黑手黨的報復行動,導致火車在懸崖上發生了爆炸,他和琴酒險而又險地跳了下去,直接致使他們在大雪紛飛外加沒有信號的情況下來了一場“荒野求生”,與之相比,現在這個情形可溫柔多了。
神院度一邊這樣想著,一邊手臂用力將自己拉了上去,在站穩身體之后,他隨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后看著近在咫尺的6號車廂,拿出了手機“庫斯塔,能聽到嗎風稍微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