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說別的,單就這機器,就得十幾萬,還有這爪機,光設備就二三十多萬了。”
“你甭看機子貴,這貨啊,更不得了,我光院子里就存了幾十噸貨了,造紙廠還壓了我一百多噸貨沒給我錢,這里里外外,這可都是錢啊!”
楚生語氣無不驚訝羨慕道:“哇塞,王叔你真有錢,真不得了,這機子是從哪買的?這是進口的嗎?咱們國家能生產出來這種機器嗎?”
“咳,進口倒不至于,這是從魯省買的,洪慶市,就是咱每次送貨的地方。”
對于楚生,王慶生是打心眼里滿意,能吃苦,耐勞,干活還不嫌臟,不嫌累的,教點什么一說就會,王慶生現在都不用下手了,就在外面看著楚生干就行。
這機器啊,每次保養都讓王慶生頭疼不已,每次保養完都要層一身的黑油。
機器有的地方需要讓人鉆過去才行,空襲小,穿著棉襖根本進不去,所以必須要把棉襖脫了,穿著單衣才能鉆進去,楚生凍得直哆嗦。
壓塊機旁邊有一口小井,每次壓塊的時候,為了讓紙箱子增加一些重量,王慶生都會用潛水泵往紙箱子上噴水、
夏天還好說,一會就干了,尤其是這冬天,都結成冰了,第二天太陽出來,冰開始融化,楚生本來穿的就少,再加上頭上一個勁的滴水,水和油混著往下掉,楚生就跟洗了個澡似的。
打包站在楚生面前已經沒有一點秘密可言了,走貨的渠道和機子的購買地點已經一清二楚了,按理說楚生現在就可以走人了,但楚生并沒走,而是摸了一把臉上的污水,老老實實的把螺母上好,上緊。
這是做人的基本準則,基本素養,楚生雖然是個人渣,雖然是個渣男,但他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有點底線的,雖然私生活哪方便已經是渣滓了,但別的方面楚生還是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有堅持的。
辭職前必須要把自己手頭上的工作做完,這就是楚生前世混職場的堅持。
也正是因為這點,楚生才能從眾多職場競爭者中殺出來一條血路出來。
穿著單衣,這么長時間都快把楚生凍僵了,等楚生從機子里爬處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沒有了一塊干凈的地方,臉上更是蹭了一道道的黑油。
“小楚啊,冷吧,快進屋吧,這個王慶生,都說了讓你和小楚一起干,你倒好,自己跑屋里看電視去了,你看把小楚凍的!”摸著楚生冰涼的皮膚,劉姨心疼的埋怨道。
王慶生訕訕的看了自己媳婦一眼,本來冬天都是不檢查機器的,因為條件實在太惡劣了。
今天大霧,沒人送貨,看著楚生閑著沒事干,王慶生抱著反正給了工資,不能讓他閑著的想法,讓楚生去檢修機器。
楚生心中對王慶生沒有絲毫埋怨,楚生就是來打工的,人家老板給錢了,讓你干啥就得干啥,有什么好埋怨,有什么好不滿的?
“劉姨,有熱水嗎?我洗個澡...”
“有,有!有熱水!小楚啊,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熱水。”
雖然有熱水,但畢竟溫度已經是零下十來度了,楚生凍得哆哆嗦嗦的,胡亂洗了一把,讓身上看起來不那么臟后楚生趕緊穿上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