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是睡眠的概念。
精神體脫離了肉體的限制,因此不會疲勞。又因為不需要進食,不需要對肉身進行任何的維護,所以也不需要與之相關的一系列勞動行為。結果就是,精神體也不需要工作。
人類打從娘胎里生下來就得學會呼吸、學會爬行、學會發出聲音、學會讀懂同伴的聲音,學會站立、學會走路。
精神體卻統統不需要這些。
于是精神體開始覺得沒事干了說人類人均社畜也行,說人類千萬年來被勞動ua傻了也可以。人類需要“做些什么”才能有自己正在“活著”。精神體們也有同樣的需求。
鑒于精神體不需要吃飯喝水呼吸空氣,也不需要穿衣打扮美容健身,精神體找給自己做的事情,就成了“丟棄”與“合并”。
想要合二為一的情侶真的從物流意義上合二為一了。想要永遠在一起的一家人,真的永遠在一起了。
精神體們把彼此之間相同的東西相互融合,雜糅為一。到了融無可融之后又開始拋棄那些祂們認為不好的東西。
比如憤怒、比如色欲、比如懶惰比如所有人類原有的七宗罪。
精神體們一度為自己感到驕傲,覺得自己已經比肩了人類文化中的“神”。在有這種想法后又覺得不行,這太傲慢了這是人類才會有的想法,我們不該有跟著就舍棄了這種傲慢。
然而,祂們再一次瀕臨滅亡。
精神體本來就是概念與信息的集合體。祂們丟掉的概念與信息越多,祂們的存在也越不完整。到了傲慢祂們出發前來地球前,殘存在某個星系里的精神體們已經處于衰亡的邊緣。
祂們和一群即將餓死的人沒有兩樣。
精神體之所以找上地球、找上地球上的“原始種”,正是為了從“原始種”這里攝取概念與信息。
“原始種”為了生存而做的無用功茫茫多。這茫茫多的無用功在傲慢祂們眼里是丑陋與丑惡的。但為了存續下去,祂們只能選擇向這些愚蠢、貪婪又浪費的原始種們伸出友誼之手。
傲慢祂們就是被派遣到地球的第一批先遣隊。
可憐的先遣隊在到達地球之后才發現原始種的原始遠超祂們的想象。
這些原始種不光沒有辦法用精神力溝通,甚至無法辨識到祂們的存在人類只有三種視錐細胞,每一個細胞只能識別同一種顏色中的大約一百種色調。這意味著人類只能識別大約一百萬種色彩,且人類識別色彩時需要依賴眼睛、腦子與神經系統,眼睛又只能接受光的反射。換句話說,沒有光反射,人類就識別不出東西來。人類的耳朵也是類似,人類只能識別很少的頻率,而祂們又沒有語言和文字
這可讓先遣隊犯了難。
沒轍,先遣隊決定先借用碳基生物的外殼兒。
已經死去的蟲子、已經死去的動物、唯獨沒有已經死去的原始種之前有幾個先遣隊的成員未經許可就進入了原始種的體內,對原始種的語言有一點研究的祂們自認為自己可以和原始種輕松達成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