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穿透虛空,葉棠輕緩柔和的笑聲在這一刻震顫了所有觀眾的鼓膜。
“我沒有在看鏡頭。我只是知道這節目拍攝的邏輯。丁導既然用話打了我的臉,諷刺我這時候了還想著出風頭,一點都不關心死里逃生的他和李瑜,那么為了增強節目效果,這時候當然就會有鏡頭對著我的臉懟臉拍攝,將我臉上的表情,眼中的不甘、羞愧等等情緒變化的細節完完整整地呈現在觀眾們的眼前。”
可惜,葉棠的臉上既沒有不甘、也沒有羞愧,更沒有對自己結論的懷疑。
她只是平靜地、用一種像在評論電影拍攝手法的口吻,淡淡地說完后面的話。
“從結論來說,我、我們這些嘉賓與丁導現在所處的這個空間,并不是現實世界。”
“”
像是一根巨刺卡入喉中,丁建中猝然失語。發酵的恐懼、驚惶在這一刻井噴而出,化為了憤怒。
“你還在胡說什么岑老師你瘋了嗎”
所謂惱羞成怒,就是這么一回事兒。
清冷的目光這才轉回到丁建中的身上。
“子母島與子母島上的所有東西,都只是一段段的數據。”
“大概在外面的觀眾看來,這里會是猶如動物森友會那樣的世界吧。”
所以即便看到暴雨海嘯這樣的天災,看到一部分嘉賓們冒著危險前往子島別墅,看到導演組的工作人員們沒有一個出現在安全的子島別墅上,看到鐘琳對徐嘉惠施暴,沈臨襲擊簡安、她捶爆簡安這樣的暴力場面,看到她和簡安各種各樣的不可描述這檔不論怎么看都有些過于失控的節目也依舊在繼續。
萌萌噠q版小人在很大程度上沖淡了節目的殘酷性,同時也沖淡了觀眾們對嘉賓們是“活人”這件事的認知。
臥槽
草了
草草草草草
除了草我真的沒別的話可以說了
岑蘭也太厲害了點吧
她是不是什么妖孽轉生的怎么連這都發現了
換我我絕對發現不了
呵呵,這也吹
這有什么好吹的
是導演組露出的破綻太大了吧
是啊,又是刮風下雨又是海浪海嘯的,一眼假
鐘琳還被弄死了這要是真的,那還得了。鐘家要告死導演組
不過鐘琳這會兒也是死人了,社會層面上的
丁導怕是一出節目立馬就會收到鐘家的起訴書哦
別發彈幕了,專心看節目行嗎
彈幕都擋住我看姐姐推理了
那你關彈幕啊,我發是我的自由
就發就發氣死你略略略
彈幕上吵得熱鬧。屏幕里,丁建中不理會葉棠,只是轉向扶著李瑜的徐嘉惠“快去找個人找簡安來幫幫岑老師我看岑老師這是受多了刺激,這里有點不對了。”
說罷丁建中用手指敲敲自己的腦門兒。
葉棠不惱,她甚至想笑。
騙嘉賓可以,丁建中這是把自己也騙進去了。
畢竟在他堅持揭破真相的岑蘭有病、是瘋病的當口,他就和岑蘭、岑家結了仇。這與岑家對岑蘭做了什么無關,也與岑蘭自己怎么看待岑家無關。在世人仍然將岑蘭視岑家一員的現在,侮辱岑蘭就跟對著岑家潑糞是一樣的。
倘若丁建中只是為了節目效果著想,他完全沒有必要這么執著地否認她的話。他反而該眼睛放光地誘導她繼續把她的推理說下去。以期音樂人團建這檔節目在熱搜榜、話題榜上炸榜式屠榜。
丁建中這樣徹底且急躁的否認她的話,只能證明兩件事一、他有別的私心。二、葉棠的猜測是對的。
“我最初意識到不對,是在第二天的早上。”
自己舍棄了神格與權柄、從而做回了人類的葉棠并不是一開始就發現自己身處的小島是不真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