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姜太公釣魚,今有棠姐等小松鼠上鉤。見葉棠的注意力始終集中在書本上,云婧鬼鬼祟祟地挪到書架面前,又朝著那本論機械力學在修真世界的實踐與運用第四卷伸了手。
“給。”
一只纖長秀美、連指甲也是櫻貝粉的手越過云婧的肩頭,替她把厚重的書給拿了下來。
云婧的教養讓她下意識想要道謝,可就在她的視線循著那只美麗纖手看到身后的人影時,她像只張開飛膜的鼯鼠“啪”一下貼到了書架上,震動得書架最高處都落下些塵埃來。
于是云婧面前的紅衣美人掩著唇笑了起來,連面頰上都浮起一層淡淡的粉。
“好了,拿去罷。”
葉棠笑過之后爽快地把書遞給了云婧,接著便自己回了桌邊,重新拿起剛看了四分之一左右的同套書第一卷來。
云婧對著手里厚重的書本怔忪了好一會兒。待瞧見葉棠又一心不亂地看起書來,這才赧然人家幫了她兩次,她卻兩次都像見了妖魔鬼怪那般對她。這不僅僅是失儀,更是無禮。
不論怎么說,自己都該好好向她道個歉,然后再道個謝云婧望向葉棠,在瞧見她挺拔的坐姿與嫻雅優美的閱讀姿態后又連忙轉了回來。
社恐之所以是社恐,就是因為社恐真的很難、很難、很難克服對于社交的恐懼。縱使云婧的理性非常明白身為成年人的自己不應該成天慌慌張張的,更不該一見到人就結結巴巴,對上人的目光就視線亂飄、腦袋亂轉。可是無論她再鼓起多大的勇氣,她仍舊改不掉自己這些糟糕的習慣。
前后兩個時辰,云婧到底還是沒敢上前,去與一身張揚紅色的葉棠搭話。好在她的努力也不全是白費。
至少她寫了一張感謝葉棠的紙條,放到了葉棠的手邊,之后才快步跑走。
葉棠打開紙條,瞧見上面筆跡有些發抖的“謝謝”二字。她再對著光源一看,旋即看清“謝謝”二字之下,紙頁上頭那些沒有墨漬的筆跡。
非常感情您方才幫了我我從小膽子就小,還特別認生,所以才會被您嚇了一跳。啊,請您千萬不要誤會,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我這也不是在陰陽怪氣。我的意思是說我會被嚇到全部都是我自己的問題,并不是因為您的行為太過突兀,也不是因為我討厭您
筆跡密密麻麻,看得出寫得人很用力。
只是大概是羞于把這樣一封自己看著都覺得啰里八嗦、意義不明的信遞給一個今天剛剛才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吧。她撕掉了寫上這些的那頁紙。用下面她自己也沒發現充滿了筆跡的紙寫下了“謝謝”。
葉棠又笑了起來。
這位碧風國的帝姬是個真實可愛的人。她這樣單純,也無怪乎宇文家會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