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讓你如了意”
江天環恨恨地瞪向去而復返的葉棠。
與江天環一起用過晚膳之后,云婧沒有再多耽擱江天環的時間門她自己也忙著回去繼續研究她的機甲呢。于是葉棠與云婧一起告辭,二人一路閑聊著,與拿著吃得干干凈凈的食盒的“宇文敬”離開了大殿。
然而不到半個時辰,葉棠又來到了大殿里,江天環似乎也對葉棠的拜訪早有預料。
“哎呀,難不成殿下方才在阿婧面前說的全是言不由衷的話么”
想起自己方才還在葉棠面前與女兒一道哭哭笑笑的,江天環神色略帶扭捏“那倒不是”
她輕咳一聲“我我還是挺感激你的謝謝了”
“不客氣。”
葉棠沒有多逗江天環的意思,她淺施一禮,道“我也要感激你明知我是有意為之,卻沒有因此就對阿婧戴上有色眼鏡。”
“”
江天環啟唇,最后只是嘆息一聲。
葉棠和云婧來得時機太湊巧了。她們碰巧沒撞上太子,沒瞧見太子朝著江天環發難,而江天環又正處于被太子發難后心神不定、滿心悲傷的這種狀態里。江天環不敢自夸人精,卻也不可能看不出葉棠是故意在太子令自己失望后,帶云婧來自己面前有所表現的。
但在與云婧說過話后,江天環就明白了掐算她心意、掌握著時機的人是葉棠,云婧對葉棠的設計半分不知。那孩子單純只是被葉棠領過來罷了。她的言行里沒有專門用來討好她的水分,她想要為國家、為皇室、為她這個母親做些什么的心意不是假的。
如此情形之下,她應當去怪云婧與葉棠交好,云婧跟著葉棠來到自己面前么她應當在云婧的面前說破葉棠想扶她上位的心機么
江天環權衡過,而她的答案是否定的。
“你是不是在得知太子找借口來見我、確定我會和太子起沖突后才帶著阿婧來見我、安慰我并不重要。”
露出個自嘲的苦笑,江天環道“太子厭我貪權弄權,哪怕今天不與我起沖突,明天后天大后天你總歸能等到他傷了我心的那天。”
“你總歸能等到,我看透了他淺薄的那天。”
正所謂“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江天環為后四百年,她不能說自己已經練就了一雙不會被現象所擺布的眼睛,可她還沒愚蠢到把自己和太子的沖突錯誤歸因到紫瀅的身上。
紫瀅充其量不過是根導火索。
她之所以能挑唆太子對付母親,縱然是因為她有一條寸不爛之舌,但更多的原因是在太子對母親早有不滿。紫瀅的那些離間門之言不過是給了他一個可以趁機發作的“合理”借口。
倘若太子是個不想看到母親與自己心愛的人對立、有心化解婆媳問題的人,那么無論是對母親還是對戀人,他都不會偏聽偏信,更不會上來拉偏架。
像太子這樣打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江天環是惡人,上來就旗幟鮮明地站到了母親對立面的只能說便是沒有紫瀅,太子身邊也會有紅瀅綠瀅。而不管是什么瀅,總之這些女子都會與江天環站到對立面。
因為太子就是這么選擇的。
他認為“懂他”的,能把話“說到他心坎兒里”的,最終一定是不喜江天環、有野心還有本事和江天環打對壘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