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正前方的位置,擺著兩副桌椅,那應是這處陰暗石室的審訊臺,這會兒的石室里只點了兩盞燈燭,只有極少的、明明滅滅的光落在主位上。
主位的男人,罩在一襲冷陰陰的老氣的套頭斗篷里,一眼望過去,見不到半點活人的氣息。男人坐在椅子上,筆直端正,手上捏著一疊文紙把玩,指尖輕輕一碰,嘩啦啦的翻頁響,在不大的石室里格外清晰。
突地,他手指合了合,終于抬起了頭,露出了遮在烏漆墨黑的兜帽下的臉。
宋修文大吃一驚“衛邵怎么是你”
衛邵將手里文紙丟在副桌上,瞥了眼殷白夜。殷白夜哦了聲,乖乖坐下,磨墨提筆,竟擔了文書的職責。
這可是殷家的小霸王,皇室宗親都不給面子的渾球,卻如小兒晚輩一樣聽衛邵使喚一個國公府的病秧子,從何而來的本事
宋修文震駭不已“你,衛邵”
衛邵終于正眼看他,青年依舊是溫和俊秀的表象“其實兩年前就想請駙馬過來坐坐的,可不巧趕上駙馬和長公主婚配,礙于長公主,我也就暫且將這次的審訊擱置下了,一直到如今。”
男人說話甚是平和,但卻叫宋修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張開口,然話才涌到嘴邊,就聽到對方說道“我問,你答,我沒問你的時候,還請駙馬保持安靜。”
殷白夜搭腔“別吵吵,否則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黑衣人適時捏著火鉗虎視眈眈。
宋修文只能驚怕地把聲音吞下了。
“開始吧。”
衛邵說道“姓名。”
他答“宋、宋修文。”
衛邵頷首,殷白夜記錄。
他又問“籍貫。”
見問的都是些尋常問題,宋修文心緒稍緩“梁京宣恩伯府。”
石室內鴉雀無聲。
良久,衛邵又重復了一遍“籍貫。”
宋修文不明所以“就是梁京宣恩”說到這兒,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當頭棒喝,猛然驚駭,他咽了咽口水,兩個眼珠子直勾勾地瞪向衛邵,額上蹦出來的青筋如同一條條涌躥的青蛇。
衛邵無視了他的惶悚不安,微微一笑,如他預料的那樣說出了他最隱蔽的秘密“你到底來自何方,什么樣的水土滋養了你的底氣,才讓你膽敢在我大梁如此放肆無忌的。“
“籍貫。”
他用溫和的語聲說著殺意昭彰的話語“駙馬,這是你的最后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