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兒還跟你說這個”
沈姑母發出輕快的笑聲,她似乎許久沒聽人提起死去的丈夫了,那雙清媚的眼里滿是追憶的情態。
“是啊,他在世的時候,我們是很好的,我嫁到洛北的時候,人生地不熟,他很護得住我,他也很會哄我高興,所有的麻煩都能處理得很妥當。我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太太。”
“可后來,誰能想到他病了呢。”
沈云西看著沈姑母,看著這個婦人,然后做出一個沒頭沒尾的總結“我明白了。”笑死,她還以為沈萬川和沈姑母是“真愛”呢,原來是這樣。
沈姑母啊呀了聲“什么明白了”
沈云西不答,徑自走了,徒留沈姑母摸不著頭腦。
回到院子的沈云西沒有入寢休息,而是坐在書桌前讓荷珠磨墨。
荷珠反射性地就問“小姐是又要寫話本子嗎”
“話本子不急。那個可以先往后捱。”沈云西托著臉,“我是在寫信。”
“給誰寫信”
沈云西吹干紙上的墨跡,沉眉道“洛北秦家。”
這是給洛北秦家的豺狼親戚們的,一封捉奸信。
當初秦姑爺去了,沈萬川還只是翰林院的小官兒,他借著明王府的勢力,一力壓下秦家的族親,和沈姑母帶著秦姑爺留下的家資北上。
秦姑爺那一脈的家資可不少,洛北首富不是說說的,手上的錢財放在梁京也能翻起浪。
誰不心動昔年秦家族親懼于王府之威,迫于無奈放棄了。
現在,也該是時候讓他們重新登場了。
惡人就得惡人磨。
沈云西將寫好的書信放入信函中,她寫了不只一封,只說自己是秦家的遠房子弟,說了些京里的情況然后交給荷珠“按封上的地址,把信送出去,要悄悄的,別被人發覺了。”
這是正事,荷珠不多問,接過信應好。
信寫完了,沈云西才去了床上休息。
至了天明時分,沈姑母秦芙瑜和沈萬川住的地方相繼發出尖叫怒吼。
沈云西在被子里翻了個身,沒理會,看來沈南風捉的東西都放過去了。
她舒舒服服地又合上眼。
翌日沈云西是被竹珍急聲叫醒的。她捂了捂眼擋住透過窗格的太陽,甕聲甕氣的,“怎么了”
竹珍忙道“小姐,小公子放老鼠放蟲,被老爺發覺,這會兒在姑太太院子里,正押了小公子要拿家法呢。”
沈云西起身來穿好衣裳,“沒告訴母親吧”
竹珍“沒有,不敢擾郡主休息。”
沈云西簡單擦了擦臉,又問“人都到了嗎”見竹珍點頭,她便快步往外頭,吩咐道“那就讓他們都進來,從今天開始,這府里我說了算。”
“現在,該去把在咱們家做客,做了十幾年的客人請出去了。”
把該攆的人攆走了,后頭的戲才能好好的唱。都窩在這屋子里,秦家的人怎么來唱戲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