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智春變了變臉,強自變回了素日的模樣,笑問“什么書生,月娘給你定好親事了你怎么哭成這樣,你姐姐向來疼你,還能害你不成。”
秦芙瑜拉住他的一袖子,哭訴起來。
而那頭沈云西和衛邵在花林里轉了一轉,又回了合玉居去。
這會兒正是下午,太陽斜照,慢悠悠地收斂余暉。
沈云西留了衛邵一起用哺食,竹珍她們將碗碟一一送上,她把最后上的那一盅豬肝湯推到衛邵手邊。
衛邵苦笑說道“夫人,再不能吃這個了,實在是吃不下了。”他這半個月的伙食,不是豬肝豬血就是豬腰豬肺豬骨頭,都快補過頭了。
沈云西歪頭看他,手比了比他的臉,感覺確實氣色不錯了,血氣也上來了,點了點頭,把那湯盅又挪回來,放到自己面前,捏著勺子慢吞吞的喝。
她不分你我的作為叫衛邵莞爾。
沈云西見了,就扶住碗,對他說“快吃,都涼了。”
衛邵拿起筷子,先給她夾了她素喜的脆筍,方才自用。
飯后,沈云西跪坐在榻上,將小刀子和裝青棗的果盤放到一處。
她也是怪,吃什么都不挑,偏就不愛吃這棗皮兒,棗肉她喜歡得不行,但外間的這層皮,她總覺得有股子怪味兒。
要是在末世,有的吃就不錯了,她肯定不講究這個,但如今她可是個寫話本子致富的小富婆,有時間有閑錢,著實不必在這上面委屈自己。
沈云西慢溜溜地給棗子剝皮。拒絕了竹珍和荷珠的幫助。
這棗子不太大,皮光溜溜的不太好削,傷到她們的手就是她的罪過了。還是她自己來,她拿刀子穩。
沈云西自信滿滿,卻不料很快就遭到了滑鐵盧,才削了半個,一不小心就劃到了手。
衛邵漱完口進來,正好就見那一刀子下去,血直往外冒,紅汪汪的,片刻就染沒了細白的手指頭,看著都疼。
沈云西卻還是原來那副表情,就彷似劃到的不是她的手,只是塊木頭,她就像沒有感覺一樣,從腰上扯過帕子繞上去,隨便的一擦一按就完事兒了,不知道還以為那掉的不是血,只是沾上的水或流的汗。
衛邵攢眉,抿平了唇線,快步走過去止住了她的動作。
沈云西不解地揚起細細的眉,衛邵拉過她的手,捏住她的傷口,又叫人拿水,拿藥來。
屋外頭的竹珍這才曉得受傷,忙去取了來。她本要留下,衛邵睨過來,淡淡地說聲“你出去。”
竹珍直覺她們這位姑爺心情不大好,左看看右看看,只得退了。
沈云西也敏銳地感知到了衛邵的情緒變化,她沒明白他怎么突然就不高興了,便瞪大了眼,凝目去瞅他。
衛邵卻只低著頭,眼簾半遮著眸子,專注而輕柔地給她上藥。
他不言語,也不理她,沈云西盯久了思緒就開始渙散了,習慣性地神游了起來。
就在她都數到五十個芋頭的時候,衛邵終于出了聲,他問她“不疼嗎”
“不疼。”沈云西反射性就搖頭。
誰知才剛擺了一下腦袋,就被捉住了下巴,她被停下了動作,羽睫無辜蹀躞。
男人的手透著微微的涼,指腹從她精致的下巴尖兒,順著緊繃住的下頜線一路貼了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