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珍恚然“好生猖狂天子腳下也敢蔑視律法,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兇了”打的還是他們洵王府的人。
沈云西也點頭,說“姑姑去報官吧。出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能算了。”柳鎮可是她廚房的大師傅,弄成這樣,她估計得有老長時間吃不到他做的菜了。想一想都很不高興。
沈云西眉頭一耷,又柳姑姑道“讓管家陪姑姑你一并走一趟,把事情都說清楚。”柳鎮在王府做活兒,被打成這樣,王府不能說一點不管不沾的。
柳姑姑面露喜色,忙應了聲哎,告退尋管家去了。而沈云西打了打算盤珠子,板了板臉,還是氣不過。她的大廚那伙人太可惡了啊。
沈云西很想親自往柳鎮那里去試試,看能不能探出兇手來,給縣衙線索,好盡快把那些打人的繩之以法出口氣,但想想,這實在不合適,只能按耐下來,氣呼呼的啃了一盤鹵豬蹄,和一盤雞爪子。
晚上衛邵回家來,聽她咕噥完柳鎮挨打,從她手里把刀子和冬棗接了過來,削了皮給她“太醫怎么說”
沈云西將棗兒吃了,玩繞他散下來的長發,扒在他的肩頭上,棗甜味兒讓她的聲音也甜潤了不少,說“救回來了。還好及時,要不然手都要廢了,鍋子刀子都拎不動了。”
衛邵“也是不幸之幸了。”他又給她削了一個。
一個削皮,一個吃,沈云西吃得美了,因為大廚負傷的惆悵總算散去了。
托宮里太醫的福,柳鎮撿回了半條命。人還沒好許多,就又被柳姑姑親領了過來向沈云西致謝。
柳鎮不好進屋來,只在院子里拜謝。
沈云西出到廊廡下,就見柳姑姑身邊的那男子二十左右的年歲,穿的褐色衣裳,兩手上都打了夾板,包了白布,面上也是白無血色的,他模樣生得挺是俊秀周正的,只是也不知是有傷在身還是怎么的,沒什么神氣,很是一副消沉頹態。
“既恢復了些,可有找到兇手”沈云西問。
柳鎮只垂了頭不答。柳姑姑苦笑的嗨了聲“勞王妃記掛,只是這個糊涂蛋,自己被打了都不曉得為什么,更不知道是誰干的了,縣尉府的人來了,就跟被打傻了傷了腦子一樣,一問搖頭三不知”
原來當事人都不知道。
“那就沒辦法,只能等縣尉府慢慢查了,安心養傷吧。”
沈云西邊說邊點點頭,以示對柳姑姑話語的回應,后便下了階去,欲往墻邊那棵梅花樹下,看竹珍和荷珠她們取花做香包。
從柳姑姑和柳鎮身邊路過時,寬大擺長的披風被風吹得揚起,一角從兩人這邊掠過。
下一刻,沈云西停住了腳步,余光不動聲色的往正要告退的柳姑姑和柳鎮瞄了一下,旋即皺了皺臉。
這一下,她不止看到了柳鎮被打,還有柳鎮和方吟兒的一些過往。
柳家并不是什么富裕人家,但柳鎮拜了個好師傅,且他在廚藝上一途上確實很有天賦,新奇巧思也多,這點年歲就已經是鄴州遠近聞名的大廚了,自己開辦了酒樓,養了師父,收了徒弟,也算是鄴州里挺有名的傳奇人物了。
柳鎮和方吟兒是在自家酒樓里認識的。當時酒樓里正在招工,需要做糕點的師傅,方吟兒是來應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