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城侯當然不曉得,莊晟冷笑,他就沒把柳鎮放在眼里“一個打鄴州過來做菜的。他是挺有勢的,只不過有的是灶臺里柴燒的火勢。”
衙役還是那副扯笑樣,說出來的話卻叫堂中眾人愣住“確實是灶臺堆出來的火勢,只不過是洵王府的灶臺,人是洵王府的大廚你把人打了個半死不活,人洵王府管家親自報的案。”
莊晟臉微一變。
永城侯也梗住了。
衙役一抬手,皮笑肉不笑“莊一公子,請吧。”
莊晟坐著不肯動,黑了臉。
衙役心煩得很,都晚上了,還這種死樣子磨蹭,這得捱到什么時候他們才能下值
衙役們一肚子惱火,但這是在侯府,又是侯府公子,他們這些做小卒的,又不敢做得太過,一時便僵持住了。
就在這時,下人匆忙來報,說是大理寺殷少卿來了。這個來客出乎意料,永城侯一頭霧水,卻還是將人請了進來。
沒想到套著玄黑披風的殷白夜大步一進門,就對衙役說“我就說看你們進來了,辦的什么案子,大晚上的。”
衙役忙恭敬的答了。
殷白夜聽完,兀地一呵,濃眉一挑,對向莊晟“莊一公子好大的派頭,堂堂縣尉府都傳喚不動你了。”
永城侯一聽這話就知要不好,果然就聽這殷家的小霸王哈哈一笑“那這樣,正好我有空哈哈哈,巧了又是表哥府上的案子,我來辦。你們回去叫你們大人把案宗送到大理寺來。我真熱情啊是不是。”
衙役忙不迭的應好,他們縣尉府真的很不喜歡管這些高官貴族的案子。殷少卿愿意接手那是再好不過了
永城侯僵滯了一下,急忙阻攔“這么簡單的案子,犯不著勞累殷少卿主持,我這就讓犬子往縣尉府去”
按照梁律多半是要受杖刑的,縣尉府尚可打點,要換大理寺尤其這個殷白夜,怕不是幾十杖真要實打實的打個實在這可是一不小心要命的
“少嘚吧,來人”殷白夜不給面子的下巴一抬,握劍環肩,向莊晟望了一眼,“帶走。”
殷白夜手下的人應聲上前將其拎了起來,莊晟表情難看的欲要掙扎,卻被輕松化解了。
殷白夜揮了揮手,把人帶回來了大理寺監牢,因縣尉府案宗還沒送過來,殷白夜便暫叫獄卒把人關了起來。
莊晟被推進了一間臟臭的牢房里,看著沒能下腳的地方,冷氣又不要錢的往外放了。
冬天本來就冷得很,還來個人形制冷機,枯草堆里蓬頭垢面,像個黑黃骷髏的宋駙馬生生被凍醒了。
他扒了扒頭發,往多出來的人身上兩招子一瞪,哎喲的呼出了聲“這不是永城侯府的莊一嗎犯什么事兒進來的啊,歡迎啊,歡迎。”宋修文敷衍的拍了兩下手。
莊晟根本就沒看出來這是誰,他嫌惡的瞄了一下這個臭烘烘一身污穢的囚犯,挪到了墻角邊,背手而立,冷著臉不語,端的高貴冷艷。
宋修文則被莊晟看臭蟲一樣的眼神刺激到了,噌的一下站起來就想揍他,獄卒一腰刀敲在門上,他忙又窩回了枯草堆里。
這一起一躺的,宋修文的心氣一下子就泄了。
他望著這方寸大小,不見天日的牢房,不禁悲從中來,鼻頭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