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蘭月的到來,正陽宮內殿眾人齊的一靜。最先失色的是衛修容。沈云西才轉回神思,就聽見衛修容那一聲異怪的驚呼,她與眾人便都投注過去。
衛修容衛菩是衛芩的親姐,她的面相和衛芩足有五六分相似,但比衛芩更沉穩溫和些,她年歲也不太大,和衛邵是同一年生的,以她的身份輩分,當年本來是要入太子宮里的,卻因誤入了一些陰私爭斗,被殃及池魚,陰差陽錯成了宮妃。衛芩私下里曾說起過這事兒,很為她姐姐不忿又難過。
衛修容是衛家人,秦蘭月到她宮里來過幾次,她是認得的。面前這個貴妃雖通體的氣度大改,妝仿的也與以往不一樣,但衛修容還是覺出了端倪,更何況她連姓都沒改,就姓秦
“母親”衛修容失聲的稱呼,和陡然起身失驚的面相,叫諸人一滯。
眾妃和秦蘭月并不熟,她刻意裝扮改變下,真沒認出來是哪個。聽得衛修容這一聲母親,個個驚疑不定。
能讓衛修容叫母親的,不就是安侯府的“老夫人”,說起來衛家那位新喪不久的年輕的“老夫人和這位新貴妃正是一個姓呢
什么意思這是她們那老陛下搶奪臣妻,讓人假死進宮了這種事、這種事若是真的,那可就不好敞開來說了。
諸人后背一涼,在秦蘭月看過來時,衛修容也一個激靈反應過來了,忙強扯出一個笑來,自打了一下嘴巴“看我胡說些什么,妾身無狀,請貴妃娘娘安。”
經衛修容這一提,諸人也都起身問禮。
秦蘭月未應,而是至前來先向殷皇后拜安。殷皇后冷著視線受了她的禮,她才又免了其余人的安,在右首位的大紅酸枝刻圓月飛雀的圈椅上坐下。
她一入座便自用茶。
神色平淡,安然自若。
殷皇后冷笑的別過眼,眼不見心不煩的對沈云西道“朝朝,走,與我里頭說會兒話,你們就自便吧,坐也好回也罷,都不必來知會我了。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了,沈云西應聲跟上。
殷皇后一走,更無人言語了,各都在思量這秦貴妃和衛家秦老夫人的事兒。
而內頭寢殿里,殷皇后取了鳳釵,啪的丟在梳妝臺上,狠力拍案,連罵了好幾聲晦氣。震得沈云西搭了手的那方圓桌都直打顫。沈云西給她倒了茶
“母后,小心手疼。”
殷皇后怒色稍霽,接過茶灌了兩口,才看向安靜乖巧的坐在一旁,杏眸圓睜望著她的兒媳婦。
她記得朝朝和那秦氏很有些不對付和齣器的,從表姐到繼母到現在的小娘,面對今時今日的局面,小姑娘倒比她沉得住氣。
思及此,想起從前好友說她臭脾氣的那些話,不免輕咳了一下,說道算了,不說這些叫人不快的。
轉頭叫白臨花白姑姑將她放在案上的匣子取來,笑對她說來,看看里頭這個,喜不喜歡。
沈云西將大匣子打開,里頭放的是一套衣裙,藍白漸變的顏色,細繡了花樣,料子不大厚,入手輕軟,在這一室暖熱,燒著大炭的內殿里,卻是涼絲絲的。
沈云西詫異“這個是”
殷皇后“這是他凌叔他們在外頭游歷,得到的一種奇蠶吐絲織成的料子,他家那口子給你做了件衣裳,現在用不上,但很適合夏天穿用的。”說完又取了一個匣子來,“我還給你配了首飾呢,正好湊成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