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山位于北村向西北,較之老龍背還要深入,是一座妖山。
所謂妖山,是有著群妖集聚的一座山,由山大王統御。雞鳴山的山大王,便是雞公——一只入墨九品的雞妖。說起雞公,在這附近的亂石荒原、莽莽山脈中,算得上聞名的妖物。他有一門神通,牽涉時光之秘!老人們說,雞公一聲啼鳴,便能夠帶走人一生的時光,由一個嬰孩兒,瞬息變成枯瘦的老翁,萬分恐怖。
盡管這只是傳聞,但也并非毫無根據。否則,以雞公屈屈入墨九品的實力,又怎么能在叢生的妖族強者之中,揚名遠近呢?
五日之后,墨良的身影出現在雞鳴山附近。
這里已經是群山深處,郁郁蔥蔥。一側,是山中的一條深溝大壑,從這絕壁之上向下望,能看見銀蛇似的一條大河波蕩,流著去向火神泊。
一眼望去,雞鳴山上妖氣沖天。
墨良悄然地躲在遠處的山巔之上,入目是漫山遍野累累的白骨,有兇獸的巨型骸骨,更有看似人的頭顱骨堆砌的圍欄,讓人毛骨悚然。那山上,少有巨木,倒有各式妖精走來走去,一派忙忙碌碌的模樣。甚至,他在其中看見了人身獸腦的妖精。
乍一約摸,已經有著數十近百的嘍啰。
且,看不到傳聞中雞公的身影。墨良的目光漸漸望到對向山巔之上,一座黑石壘駐的高塔——這必然是雞公的巢穴。
可擄來的老人都在哪里……他望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連人都找不到,又何談救人?
墨良又深吸一口氣,才從這樹叢之中下去,一路小心翼翼地向著雞鳴山的方向去了。對付妖山,最大的難題在于牽一發而動全身,被一只妖精發現,則面臨整座妖山的攻擊。其中兇險,讓人避之不及。
……
“大王派我來巡山~”
墨良躲在一株百年老樹的盤根之下,屏著呼吸。三丈之外,一對妖精結伴而過,他們一路東張西望,搜查得卻不緊,還在墨良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歇息。
“呱~真是無聊啊!”這是一只蛤蟆精,發出長長地嘆息,“蜈公和鼬公最近整日在黑山糾纏,我們去不得黑山,偏偏在這里做些無聊的事情……”
“咕~”這是一只兔子精,深有同感地向蛤蟆精點點頭,“黑山之中出了了不得的大妖精血,蜈公、鼬公都虎視眈眈,可我們的大王雞公卻根本不感興趣,這黑山的精血,看得好生讓人眼饞。”
“呱~你聽說了么?”蛤蟆精忽的語氣一提,問道:“雞公捉了許多人族的老叟回來,準備煉化百叟歲月,便可實力大漲!是不是為了黑山之上的精血?”
“咕~如此說來倒真是有道理!最近二大王也不見了身影,怕也是為大王捉人去了。蜈公、鼬公實力雖更高一籌,但也忌憚我們大王的神通,待到大王神通更進一步,黑山精血還不是囊中之物?”
“呱~不知道我們能不能分一杯羹!呱~”蛤蟆精出神地期冀道。
“咕~大妖精血哇!若能分到一絲,也是通天徹地的造化了!”兔子精感慨萬千,眼睛中有些赤紅起來。
過了一會兒,兩只妖精才緩緩從美美的幻象中清醒過來。“呱~我們快巡山吧,被大王發現偷懶就慘了!”
……
隨著兩只妖精越走越遠,墨良才大口地呼吸起來。他的眼睛很快露出了思考的光芒,回憶著方才妖精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