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天之下,千山萬壑,暗渠縱橫。在那沉黑的山體之上,有著一道道、一汪汪的紅色火焰,那是噴薄而出的地火流漿,散發著炙熱的溫度。還未及近,便有著令人窒息的高溫,使得整個胸腔滾燙起來。
當墨良遠遠地望見這如同修羅場一般的魔窟,洶涌的熱潮一浪浪侵襲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月之后。
入墨八品,深入亂石荒原之中也要小心翼翼。眼見北天在望,他深深地吸一口氣,抹去額頭滲出的熱汗,疾奔而去。
吼!轟隆隆~
驚天的咆哮,激濺的巖漿,兇惡的熱潮滾滾。那傳遍千里的嘶吼咆哮,此刻更是震的人腦仁發疼。
“這里,真是可怕!”站在那山腳之下,墨良難掩心中的震撼,目光肅然凝重。
北天的山,全是光禿禿的,裸露的山體沉積濃濃的灰塵,讓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就一腳踩進濃烈的火里。不時的,還有著通體沉黑,或有著赤紅斑點的妖獸,骨刺外露,兇狠地一閃而過。即便是妖獸,也不敢抵擋這地火流漿的力量,縮起了腦袋警惕地生存著。
“電光一字步”腳不沾地地突進,這群山最外的一座矮山,片刻登頂。
山巔,是巨型的深坑,正有火焰熾烈、紅潮翻涌。低頭望去深不見底,有著通體巖漿如風暴一樣漫卷的妖精,翻滾著沖擊天際。
在深坑山巔的邊沿,四面拉扯而出四條黑色的鐵鏈,這鐵鏈極粗,堪比膀大腰圓的一名壯漢,其上烙印銘刻著金色的銘文,隨著一浪浪的流漿澆注,爆發出璀璨的金光。
四條黑色鐵鏈,在深坑正中懸空的位置,齊齊吊起一方石臺。石臺花紋起伏,與那深坑巖壁上的紋路縱橫,相互呼應,每當地火流漿欲要掙脫之時,便齊齊散發出偉岸的封印之力,死死地壓制。
石臺之上,有著一個壯年的男人。此人赤眉赤發,須發皆張如爆炸一般,嗓門極大堪比兇獸。他露出胸膛,布滿疤痕,皮膚被炙烤成紫黑色。但那滿背的刺文卻是血紅血紅的,那是一只血獅,雙目圓睜似是噴出怒火,極為兇惡,死死盯著桀驁的地底的妖精,戰意無窮。
在這壯年男人的身后,有著刺魂外放。三丈有余的一只血獅之靈,左右撲騰,懸空搏斗,發出陣陣怒吼之聲。比起男人來,也是兇惡不減,在此地久了,沾染了滅世妖精的乖戾之氣。
“啊哈哈哈哈!你這孽畜,給老子來吧!來戰吧!”
壯年男人雙手舉起如門板一般的兩只大斧,仰天長笑。嗓門里住著雷公,比妖精的吼聲也是不弱。
吼!刺魂血獅,兩腳搭在男人的雙肩,兩腳踩在黑鏈之上,展開了身軀朝天咆哮。
一人一獅,勇猛兇悍,何妖可當!如此人物,若在外界,那是連站著都要嚇死人的人物。
深淵的妖精,卻是不服。隨著一聲怒吼,勢若百萬鈞的無盡的地火,奔涌而出,狂風呼嘯,有著幻化作結實的雙臂的火焰之臂,向著天空轟擊。墨良驚呆了地看著,仿佛能夠看得到流漿之中似是眸子的兩團明火,撲閃撲閃,桀驁難馴。
“這就是焚天妖!”
陣陣的寒意,沖擊著墨良的身體,在這炎熱之中卻如同步入寒冬冰窟。
可那火焰坑中的男人,絲毫不懼。他更是猖狂地哈哈大笑,朝著火焰之海,一躍而起,跳了進去。威猛的大斧,卷起血紅色的數十丈的匹練,一劈而下。同時,另外一只大斧高高舉起,無數赤紅色的亂流從石臺與巖壁之上攢射而出,融入進去,一眨眼已經成了嗡嗡亂顫的一柄戰天之斧。
匹練被焚天妖一揮而散,但那近百丈大小的戰天之斧,卻一路嗡顫發出讓人耳鳴的聲音,噗噗地撞了上去。